“是。”
八普恰拍了拍塔牧仁的肩,转身见到庞沛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将军。”
“你们守住了,我还想来支援你们。”庞沛道。
他曾经是阔端家族的驱口,蒙语说得十分流利。
也许因为两人都是驱口出身,因此关系颇好。
“坚持住,大军已经到贺兰山西面了。我看到了纸条。”
“纸条?”
“是啊,敌军中有我们的人,冒死送过来的消息。”
“太好了!”八普恰不由长舒一口气。
庞沛哈哈大笑,在他身上轻捶了一拳,道:“我没骗你吧?”
“还有伤药吗?”八普恰却是在听说有支援的第一时间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老元帅把伤药分给了我,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庞沛脸上的笑意稍凝了些,拍了拍八普恰的肩,叹道:“放心吧。”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李曾伯的身影已经不在身后的战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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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陛下御览。”
李曾伯将一张纸条交到了李瑕手里,道:“这是一个重伤的元军士卒交给霍小莲的,他再交给杨奔,再交到老臣这里。”
李瑕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的正是那一列字。
“大军已至贺兰山,不日可来解围。”
他点点头,将纸条收了,道:“已经不难猜到了,今日忽必烈又遣一宗王督战史天泽,可见对忽必烈而言,已不能够慢慢包围我们。”
李曾伯道:“蛛丝马迹是一回事,还是有了这样确切的信息才能让将士心安。”
“嗯。”
“军情司原来在敌营有眼线?”
李瑕沉默了一下,脑海里忽然想到兀鲁忽乃骂自己的那一句“疯子”。
今日这个情况,自己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但如果想战胜忽必烈需要最可怕的疯狂,他愿意当这个疯子。
“李卿以为朕为何放回史杠?”李瑕这般应了一句。
夕阳照着他的侧脸,使他的脸庞显得高深莫测。
李曾伯也是长舒一口气,额头上的皱纹也是舒缓了许多。
“那就好,那就好。这一仗若能赢了,老臣……”
“这一仗若能赢了,李卿回故土祭祖的日子就不远了。”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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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真伯不太相信李瑕又守住了一天。
带着这种不可置信,时隔多日,他再次在这片大营里走了一圈。
已经没有几个将领是他认得的了。
逛到最后,他又看到了那个穿着他的怯薛长的盔甲的蒙古人,正在鼓舞士气。
“马上就要胜了,皇帝陛下连蒙哥都能击败,怎么会击败不了忽必烈呢?”
术真伯默默看了一会,转身走向主战台。
“斡勒忽讷惕部的首领,大唐皇帝最忠诚的臣子术真伯,想要求见。”
“首领上去吧。”
战台处的传令兵已不再唤他“元帅”。
术真伯走上战台,正看到李瑕与李曾伯在说话,遂鞠了一躬,道:“大汗,我的病已经好了,希望能继续为大汗征战。”
李瑕、李曾伯都转头看了他一眼。
“继续休息吧,你曾带着兵马归附朕,朕会在甘肃安排一个好的草场让你安养。”
术真伯一愣,有些不甘心,道:“大汗,也许由我来指挥我的怯薛,比现在穿着怯薛长盔甲的那个驱口更适合……”
李曾伯看向了前方的战场。
这些日子,他是一边迎战,一边整编新军。
过程中,谁能并肩作战,谁软弱怕死,只要一眼就能够看清。
他活到这个岁数,之所以愿意把不多的伤药让给那个人,自然是因为看出那个人值得。
“陛下,两万人中挑出几个人,老臣还不至于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