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而流。
察必闭上眼,又睁开,走上前深深端详了失邻一眼。
“花一般的年纪。”她感慨道,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可惜,权力的争斗并不会因为谁在花一般的年纪就怜悯谁。
察儿只能伸出手,温柔地替失邻合上眼。
忽必烈走出了帐篷,伸出手,轻轻地抚着他刚缴获的九斿白纛。
比起中原皇帝的龙椅,他还是更喜爱这一杆洁白、神圣的白纛。而皇帝之位唯一让他喜欢的,只有继承制度。
总之,现在蒙哥的所有子女都死了,汗位之争终于结束了。
草原将迎来一个新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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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元军大营之中的重臣们都在忙着向天下各地诏告已经平定昔里吉之乱。
当此时节,这是非常有助于安定人心的事。
天明时,忽必烈召集众人,痛心疾首地宣布了失邻的死因。
“她被李瑕欺侮,有了身孕,回来之后觉得愧对祖宗,一时想不开……”
塔察儿、忽剌忽儿等宗王听了,心想这根本就不是草原上的风俗,既然怀了孩子,生下来就是一个人口。是李瑕的种那就更该生的,有用得很。
汉臣们想的则是怎么将此事掩饰一下,以免坏了大元皇室的体面。
大帐内一时无言。
之后众人才想起了战事。
“兴庆府拿下了吗?”
“禀陛下,还在巷战。”
忽必烈没有发怒,而是道:“李曾伯是个帅才,谁去招降他?”
“臣愿意去。”张文谦出列道。
“好,带上我的诚意,让他明白我的志向。”
“臣领旨。”张文谦深深叩首。
张易出列道:“陛下,方才杨文安的战报送来,称廉希宪出现在了青铜峡以南。”
“多少人?”
“暂时还不清楚,但很可能是甘肃的唐军主力都在。”
忽必烈站起身,目光在他的大地图上来回睃巡,沉声道:“再派探马去阴山,之前的探马回来了马上报给我。”
“臣领旨。”
“张弘范,你怎么看?”
“臣之前猜错了。”张弘范还在琢磨着杨文安递来的消息,沉吟着道:“如今看来,李瑕没有击败西域大军的可能。那穿过阴山是为了绕道返回不成?他可能会偷袭安西王的奥鲁补充辎重……”
“报!”
又有人奔到了帐外,大声禀道:“李曾伯弃城向西突围了,虎阑箕元帅请求派兵围截。”
“……”
一片议论之中,张弘范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请命去追击李曾伯,而是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李曾伯为什么会逃?
这个唐军老元帅显然是做好了与城池共存亡的准备,否则昨日便利用失邻逃了。
也就是说,变化是在昨夜发生的。
不是李瑕回来了,探马跑遍了方圆数百里,根本没有唐军的踪迹。
那只能是廉希宪派人传话给李曾伯了,传了什么能让一个想与城共存亡的人弃城而逃?
逃也没有意义,大军围堵之中,根本不可能让李曾伯与廉希宪汇合,最多是让少量唐军能向西躲进贺兰山。
贺兰山西面又是一片荒漠,唐军没有辎重绝对无法穿越,除非与李瑕会合……这又绕回来了,廉希宪没有带兵去接应李瑕,李瑕只怕已经覆灭在沙漠里了。
唐军一共就这么多兵力,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不成?
想着想着,张弘范瞥向忽必烈,之后,他随着忽必烈的目光向帐外看去,看到了缴获来的那杆九斿白纛。
刹那间,张弘范打了个激灵,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会吧?”
“报!脱忽大王急报!”
有蒙古将领冲进大帐,摔跪在地毯上,道:“大汗,脱忽大汗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