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了吴相公厚望。”李瑕道。
“形势比人强啊,想辜负也已辜负不了了。”赵与嵩苦笑着,又叹道:“非瑜还真是,太自负了。”
“如此说来,吴相公已动手了?”李瑕道,“他说要保我,却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我已答应过吴相公,必保非瑜性命。”赵与訔语气慷慨。
“多谢了。”李瑕道:“无论如何,阁下与吴相公这份情谊,晚辈记下了。”
“我们应该做的。”
李瑕沉默片刻,问道:“阁下与官家同辈,有子十人,想将哪位郎君过继给官家为嗣?”
“这,非瑜太直率了。”
“又何必遮掩?”李瑕道:“阁下纡尊前来,该是想商议此事吧?”
赵与訔长叹一声,道:“未必便是我的儿子,最终还是要官家定夺。”
李瑕点了点头,再次起身,拱了拱手。
“非瑜这是为何?”
“此前在西湖,我与吴相公谈过一次,拒绝了吴相公的美意。你们说我太自负,今日将此话奉还阁下与吴相公,太自负了。”
李瑕这句话说得颇不客气,最后才道:“诸位维护之意,我心领了。但我所做所为,从不只是为了活命,也不是为了“以待来时”。”
赵与訔一愣,笑道:“听不懂非瑜言下之意。”
“诸位安排好了一切……为大宋社稷作了安排同时,也安排了我性命前程。但,我不喜欢被安排。”
李瑕话到这里,又道:“我的事,我做主。”
“事到如今事到如今了,非瑜还看不明白吗?”
赵与訔起身,走近了几步,压低声音道:“一定要让我直说?吴相公已动手,令尊牵扯其中,只有我们能保住你。”李瑕道:“我敬佩吴相公,可他太自负了。”
“你啊!”
“抱歉,我与诸位终不是一路人。”
赵与言一路离开李府,始终猜不出李瑕的自信从何而来。
吴潜已完成了布局。
李墉已进了黄定喜院中,说服忠王生母。
官家已摆驾慈宪夫人府。
从最初上书请求天子择嗣于宗室,不成;到散布消息中伤赵禥,反遭荣王毒手;再到如今不得已而施展毒计。
整整谋划了十年。
探查荣王府之隐秘,探查李仁本家旧事,从千丝万缕中找到忠王那唯一的破绽,一点点地,化不可能为可能。
十年间,为了抗击虏冠、为了铲除奸党,他们也多次停下动作,终于等到了眼前这个时机。
至此,一切已水到渠成。
只要有人一脚踹开那道门,便可将赵禥这个不堪为君的废物,从储君之位上猥狠拽下来!
这是他赵与青唯一的机会,也是李瑕唯一的活路。
思来想去皆是如此。
但李瑕为何能说出那番话?
赵与言想不通。
直到他回了府中,有人迅速赶过来,低声道了一句。
“官家已回宫了,吴相公递了辞呈。”
“忠王呢?”
“不知,官家没提易嗣。”
赵与訔已感到了不好,一把拉住对方的衣领,问道:“今日荣王府没出乱子?”
“没有,陛下亲自携忠王去探视了隆国夫人,其后径直回宫了。”
“婚事呢?”
“全氏已收了忠王聘礼,订下了婚期
“怎么会。怎么会那人呢?”
“不见了。”
赵与訔已完全惊愕住,一把推开来人,道:“再去吴相公府上打探。”
他焦急地踱了几步,脑子里一团乱麻。
李墉去哪了?
哪怕没能说服黄定喜,仅是被捉奸在床,事情也能成
那是,被赵与芮找到了?
不应该的,以李墉之机敏,能藏身保命这些年,不该在最后关头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