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逼问江时,江时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卫如流会突然离京,是因为他查到了你父亲的死另有隐情。你父亲不是死于简单的倭寇之祸,或者应该说,那些倭寇就是被江时收买安排的,他们扫荡渔村,目的是为了杀死你的父亲。”
慕秋几乎是磕磕绊绊着把这件事说完,她别开了眼,不敢看江淮离摇摇欲坠的眼神。
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推翻一个人多年来的认知。
现在,慕秋就在告诉江淮离,十年来,他一直都在认贼作父。
她一手撕开血淋淋的真相,逼着他直视最残酷的现实——
那个教会他谋略,培养他成为状元,一步步送他直上青云的人,也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一面是仁慈,一面是杀戮。
醉心权术、操控过无数人生死的长者,始终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
沉默。
依旧是沉默。
就连桌面上燃着的蜡烛都读懂了江淮离的悲伤,悄然黯淡。
慕秋拎起酒坛子,把江淮离面前的碗满上,又往自己面前的酒杯倒了酒。她放下酒坛子,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江淮离的碗沿,自罚三杯。
三杯酒喝完,慕秋起身,打算去楼上找郁墨,把空间留出来让江淮离冷静。
“慕秋——”
她走到楼梯口时,被江淮离叫住了。
她转过身,他却没有回头。
“其实我父亲曾经给我留下过一句遗言,但他没有说完那句话就撒手人寰了。现在,我终于知道完整的遗言是什么了。”
慕秋等了很久,等到酒意熏染她的大脑,醉得有些晕晕乎乎时,依旧没有等来江淮离后续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