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过的迹象……方才郎君阅读万劫书时,我便想起道祖大人无所不通,便私自试了试,果然如此。”
“禅师真是体察入微。”贺离恨真心实意道,“你们生死禅院的心法运转起来,也是让人大开眼界。”
澜空道:“不过是模仿师尊的样子,教诲一些身在苦海、执迷不悟的生灵罢了。”
贺离恨还要再夸,被这句话噎住了,将满腹的夸赞之语塞回去,心想:我刚要说你这功法霸道恐怖、侵夺元神,比某些魔功还要强横诡异,你就跟我说得如此光明正大、一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意思……可你们生死禅院的出家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像正派嘛。
慧则言菩萨确实不是修真界众人眼中的“正派人士”,她虽然心系天下,但行事作为自有半步金仙自己的理由,而不是喊着“匡扶天下”“替天行道”的口号,就能标榜正派的。
澜空似乎看出了贺离恨在想什么,他绕过小案,当着贺郎君的面伸手检查了一下刀鞘,确认原本空余之地魔光涌动,不仅全都活着,还封印得十分良好,忽然问:“道祖可像是正道人士么?”
“她当然……”贺离恨想说她当然好,然而脱口而出三个字,却发觉对方问得不是好不好,声音微顿,叹了口气,“她那人,怎么样也都得忍了,难道还有人能改变她么?”
能够改变梅问情的人,这不就在眼前。
澜空看破不说破,将刀鞘交还给他:“幸不辱命。郎君可以不再担忧天魔侵扰,但依旧能操纵控制,如臂指使,这柄设计高明的魔鞘,看上去也完整了不少。”
贺离恨接过,视线却穿过澜空的肩膀,忍不住看了看那方小案上的《万劫书》和《因果笺》,心中对那剩余的、没有讲完之语,还是颇多留恋与期待。
澜空通晓人意,只一个眼神便心领神会。他转身过去,将两物拿起,一并交给了贺郎君:“此物本就是师尊炼制出来,为了解开郎君与道祖之困境的,如若有所帮助,自当送归琉璃蝉的主人。”
能够留下这些东西,得益于当年慧则言菩萨在梅问情的准许之下,在贺离恨的神魂之中留下了一个琉璃蝉的标记,无论乾坤颠倒、时光转回多少次,他的元神不变,琉璃蝉也就一直隐遁在无形之中,跟随记录。
当初的道祖大人和慧则言菩萨,可是在三十三重天上耗费心血、做过诸多尝试的,其中还得益于琉璃蝉的记录,才能发现两人偶尔疏忽的地方。
贺离恨接过书和因果笺,收入储物法器之中,向澜空道谢。此事完毕,贺离恨也打算择日再继续看完,两人便一同准备去寻找道祖和菩萨。
方才那净化的阵仗太大,门又被疾风震开。贺离恨一转过头,便见到门外不远处,梅问情正将一道丝绸化为拂尘,指尖慢悠悠地转着拂尘柄,见他望过来便笑。
他只在这禅房待了不过半日,然而却恍惚间经历过两辈子一般,此刻见她,不免思绪涌起,心情激动,转眼将澜空禅师忘在脑后,跑出去一把扑进她怀里,半点资深修士的分寸和稳重都没有。
梅问情接了个满怀,险些又让他扑倒。她的手臂环住对方腰身搂紧,好悬才稳住,额角让他碰了一下。
梅问情假装被撞疼了:“哎呀。”
贺离恨勾着她的脖颈,见自己莽撞了,便伸手摸了摸,又凑过去吹吹,说:“撞到你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我有好多话要……”
话没说完,梅问情身侧右后方,存在感低到仿佛隐形的慧则言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贺离恨一骨碌从她身上下来,耳朵红得要命,却还板起脸,这张脸别的不说,扮起严峻冷酷来总是好用。
梅问情笑得不行,握着他的手:“好久没见我?也就一盏茶、一局棋的功夫。”
贺离恨甩开她的手,压低声线:“菩萨在你怎么不提醒……”
“我也不知道贺郎这么想我。”梅问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