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玉不置可否,顿了顿,离开政事堂往延英殿去了。
南面那排公房里,脱脱将归来的册封团的一些文书整理入档,忙活完,发起呆来。春寒料峭,局势跟早春似的捉摸不透,她身上还穿着厚厚的衣裳,心里盘算一阵,有点懊恼,文相公什么时候正式认自己呀?
她新衣都裁好了,要怎么说,怎么奉茶,怎么叩拜,在谢府被谢珣耳提面命练了许多次,老派不上用场,真的好烦。
见到谢珣,难免要撒娇:“是不是文相公反悔了呀?”
谢珣满心都是淮西的事,笑瞥她一眼:“没有,只是近日太忙,初定了三月三,正是休沐。”
脱脱立马粲然一笑,抱住他手臂:“呀,文相公真好,三月三都是要到曲江踏青的,文相公不出去玩啦?”
“不出去,专等你这个女儿上门。”
脱脱嬉笑着往谢珣怀里乱拱,跟浑身痒的狸奴似的,不蹭几下,要痒死了,她软若春水,紧紧缠着谢珣的脖子:
“新年都过了,我十六岁了,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呀?我可不想当老姑娘,我要正大光明地和小谢相公做夫妻,生娃娃!”
生娃娃是假,也被她说的像真,那语气,缠绵恳切的自己都要信了。脱脱黏糊的不行,小手跟着不老实,谢珣亲她,任由她一遍遍肆意摸着自己,火烧起来,两人滚到了榻上。
事毕,两人躺着,脱脱抬起迷迷蒙蒙的眼:“为什么要再等等呀?我要是成了文相公的女儿,你就可以提亲了,不是吗?”
谢珣笑道:“话是这么说,但太急了,我怕被外人看在眼里不好,所以过个半载最好。”
脱脱脚丫子蹬他一下,不高兴说:“你怕别人说你,是不是?我让你觉得丢人,是不是?我要是五姓女,你肯定就不用纠结犹豫了。”
“好端端的,别总是生气,”谢珣哄她,“我要是真嫌弃你,何必娶你?”
脱脱立刻笑靥如花,抱紧他腰,喃喃说:“我就知道,你好爱我的,我也爱你。”
她带着孩子心性,气氛上来,人就像花蜜做的,甜的发腻。谢珣摸摸她的腰,纤细,却不乏韧劲,该有肉的地方却毫不含糊,还在长身子,像一株蓬蓬勃勃的小白杨。
“怎么老跟五姓女比?你不用跟她们比。”
谢珣的声音里无比怜爱,脱脱身子扭了扭,骄傲说:“我没觉得她们比得上我呀,”眼睛忽然狡黠一眨,又去摸谢珣,“你是正人君子,但不爱大家闺秀,我知道,你就爱我这样的,为我着迷,为我昏头,是不是?”
不等谢珣回答,她主动含住他嘴唇,一个翻身,要在上面,下颌扬起道艳丽弧线,把他手放在自己腰上:
“我又想要了。”
谢珣看她热烈直白的眼神,呼吸变得急促,手一捻,低笑说:“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你的裙下之臣了。”
临到三月三,长安乍暖还寒,朝廷要讨伐淮西的消息不胫而走。脱脱不甚关心,只不厌其烦的把自己装扮的花枝招展,一有机会,就想往外溜。
天多蓝呀,花多艳呀,黄灿灿的迎春花开了半座长安城,更不要说桃花乱落,红雨纷飞,娇嫩的花瓣总是不经意间落满衣襟,芬芳沾染。她折来两枝桃花,摘最盛的那朵,别在衣襟,恨不得现在就穿更轻薄的春衫,这样,她欺霜赛雪的脖颈就能被大家看到暗羡了。
可三月三这天,迷糊醒来,枕边谢珣早没了人影,她愣了片刻,光脚就跑了出来,问家仆:
“相公人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
脱脱“哦”了声,怏怏望着床头叠放好的新衣,刺绣精美,轻软无比,还没上身呢!她不高兴地托腮往窗外瞧去,但见花丛中飞出两只粉蝶儿,你追我赶的,很快,飞过墙头往外去了。
“我可不想辜负这么明媚的春光。”她嘟囔一句,打扮好自己,照例穿上最漂亮的衣裙,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