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的日子几乎已经注定……
可她偏偏毫无办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世间儿女婚事的铁律。父死从兄,父亲去世多年,家中女儿的婚姻自然要兄长说了算。哪怕她武媚娘再是强势,也不可能无视世间礼法,驳斥掉武氏兄弟将小妹嫁给郭家的主意。
房俊是外人,更是无法插手。
即便武媚娘心比天高,也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小妹被那两个禽兽兄长一手推进火坑……武媚娘气得脸蛋儿发青,武顺娘何曾见过妹妹这般恼怒?
那股子煞气简直有若实质,吓得她俏脸发白,战战兢兢道“这个……不至于这般悲观吧?那郭家好歹也是许州大族,郭孝恪虽然阵亡,但是好歹还有一个阳翟郡公的爵位传承下来,怎么着也是世家豪族,起码的脸面总归是要的吧?”
世家门阀皆有家教,等闲不会发生如同武家这般兄长凌虐幼妹的事情发生。越是门庭显赫的家族,越是注重脸面,因攀附房俊不成便恼羞成怒迁怒于家中儿媳……
在武顺娘看来,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
毕竟天底下只有一个武家,武家那两位兄长亦是世间唯二的混账存在……
武媚娘哼了一声,咬着一口细密的小白牙,狠狠道“这两个畜生,非得让他们走投无路不可!”
武顺娘吓了一跳“媚娘,你要干什么?可千万别胡来,你现在在房家备受重视,无论房相还是二郎都对你宠信有加,可别因小失大!”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个看似娇媚柔弱的妹妹一旦发起火来,心里是如何的很辣无情!她常对自己说,若是想要驯服一匹烈马,那就要一手鞭子一手匕首,若是听话便罢,若是不听话,那就干脆宰掉……
武媚娘秀眸眯了眯“姐姐放心,我心中有数。”
前次自己给武家兄弟挖了个坑,貌似二郎知晓之后并未有什么不满之处……
看来此事必须加快进程了,若是操作得当,或许能逼得武家兄弟亲自退了郭家的这门亲。只要退了亲,自己便央求高阳公主出面,无论如何也得给小妹找一个人品端方的豪门贵族,岂不是比那满门龌蹉的郭家胜过一千倍?
再者说,没了郭孝恪,他许州郭氏也算得上豪门?
不过一个区区乡野士绅罢了……
李二陛下在田间地头走了一圈,视察了一遍房家棉花的种植,雨势渐大,便就近去了骊山的行苑避雨。
原本濛濛细雨渐成滂沱之势,地也没法种了,农夫们忙着收拾农具种子,驱赶着耕牛匆忙回家。这等日子,烧热了炕头,烫上一壶老酒,憧憬一下今年丰厚的收成,实在是再惬意不过……
房俊返回骊山的农庄,不过没有进庄子,而是在门口命家仆套上马车,乘车直奔长安。
入城之后也没有回家,径直前往河间郡王府。
郡王府的下人仆从没有不认识房俊的,见到这位京兆尹登门,赶紧一面撑开雨伞将他迎了进去,一面入内禀告。
等到房俊进了花厅,便见到一个身形高瘦、相貌英俊的年青人侯在厅中。见到房俊入内,抱拳施礼道“下官李晦,见过房府尹。”
房俊赶紧还礼,笑道“房俊见过世兄,此乃家中,何须多礼?吾等只叙年齿长幼,不论官职高低。”
此人乃是李孝恭此子,李晦。
相比郡王世子李崇义之严谨厚重,李晦才思敏捷极有能力,也更得李孝恭喜爱。
李晦呵呵一笑“那岂不是要委屈二郎唤某一声二哥?”
高阳公主与李晦乃是堂兄妹,实实在在的舅哥……
房俊也笑道“那就唤一声二哥,只是不知这改口的红包,二哥可曾预备?”
李晦哈哈大笑道“二郎富甲天下,连陛下看了都眼热不已,何以却盯着某这等穷人的荷包?”
二人言谈甚欢,调侃几句,李晦便拉着房俊落座。未等说话,厅后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