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
“哼哼,本侯的地方,岂容那些世家撒野?”
裴行俭吓了一跳,他可是甚至这位大总管的脾气,赶紧劝阻道“大总管,非是末将怕事,江东士族大多视煮盐为家族的重心,贩盐和海贸,一直都是江南士族的主业,相对来说他们虽然将土地视为根本,却绝对不会放弃煮盐和海贸的丰厚利润。现在您即将筹建市舶司,就等于是将江东士族的海贸生意断绝,若是再打煮盐的主意,这些江东士族想不跟您拼命都不成了!”
市舶司就等于斩断了江东士族的一条腿,逼着他们要么加入市舶司乖乖的任由朝廷收税,要么偷偷摸摸的搞走私。有煮盐这一块的利润跟着,他们还能忍气吞声。可若是连煮盐都给断了,那就等于将人家两条腿都砍掉,那是不给活路了!
岂不是逼着江东士族铤而走险,搞出大事情?
别看眼下皇帝对房俊几乎言听计从无比依仗,但若是将江南搞得乌烟瘴气甚至烽烟处处,那绝对不会让房俊好过!
房俊呵呵一笑,随意说道“你以为本侯会强硬的将这些芦苇荡收回?不不不,根本用不着,本侯只要略施手段,就能让这些芦苇荡统统全无用处。”
“呵呵……”
裴行俭干笑两声,偷偷撇撇嘴……
没了海贸的暴力,煮盐就是江东士族嘴里最后一块肥肉,过惯了锦衣玉食珍馐美酒的奢侈生活,那些标榜着“耕读传家”的士族老爷和世家子弟们,能受得了只是依靠田地的那一点产出过日子?
裴行俭很坚定的相信,谁敢动这些芦苇荡,那就是断绝江东士族的煮盐根基,江东士族就会跟谁拼命!
就算是皇帝都不行!
房俊笑呵呵的瞅着裴行俭“怎么,不信?要不要打个赌?”
裴行俭响起刚刚输得彻彻底底的刘仁愿,脸色一僵,赶紧摇头道“您是大总管,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末将不赌。”
房俊颇为失望,不悦道“你说说哪里有你这样的世家子弟?不嫖不赌不打架不遛狗,简直就丢进河东裴氏的脸面!你家祖宗若是泉下有知裴氏出了你这么一个不肖子孙,晚上都能托梦狠狠的骂你一顿!没出息!”
言罢,背着手钻进舱室里去了。
只留下裴行俭气得咬牙……
和着世家子弟就得又嫖又赌害得会打架会遛狗?
简直岂有此理!
房俊回到舱室,见到郑坤常正靠着墙壁打瞌睡,不由叹道“你说说你这么大岁数,东跑西颠的图个啥?这一把老身子骨就老老实实待在莱州老家享清福得了,嫌命长啊?”
郑坤常睁开眼,苦笑一声,坐直身子说道“还不尽的儿女债啊……”
“哎呦?这是又故事啊,来来来,您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本侯开心开心……”房俊笑呵呵的做到郑坤常身边。
郑坤常闻言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堂堂侯爷,岂能如此惫懒?”
房俊不以为意,亲自斟了两杯茶,递给郑坤常一杯。
对于这个老爷子,他还是很有好感的。若是当真有何为难之事,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吝于帮一把手。
郑坤常自然也知道房俊既然愿意听他说说,就代表着愿意帮把手,心里感激,可是话到嘴边,却说道“陛下打算任用张亮为沧海道行军副总管,大总管可有耳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