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相撞,顾蜜如稍稍偏开头就躲开了。
他一头磕在顾蜜如的肩膀上,用尽了所有力气,人就开始朝前倾。
顾蜜如顺势接住了他,两个人的姿势像交颈的鸳鸯,过于亲密。
这不应该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姿势,他们分明就是横亘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司献春记忆当中,他们连成婚的时候喝合卺酒,都没有过这么亲密。
他感觉到顾蜜如细腻的侧脸皮肤,温温的滑滑的,却生出了一股恶寒。
他还想要挣动,却是真的没了力气。
顾蜜如感觉到他不动了,除了有些重的喘息,连狠话也不说了。
这才一手勾着他的后背,一手从被子卷下面伸进去,双手一兜。
不怎么太费力,就把他从长凳上抱了起来。
他太消瘦了,纵使身量还挺长的,粗略估计得有1米8左右。长凳都放不下,他的小腿都是悬在外头的。
可消瘦让他早已经脱离了一个正常人的体重范围。
因此还残存着一些武术的顾蜜如,就算是连带着被子一起,也能轻易将他抱起来。
司献春感觉到顾蜜如的动作,抽了一口气。
他浑身紧绷,想象着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扔在地上狠狠地摔。
但是一直到顾蜜如抱着他走到床边,想象当中的疼痛也没有到来。
把锁链拖长在地上,稀里哗啦地响了一路。
顾蜜如把他放在床上,这床是新铺的,里面还用热水灌了一个汤婆子。
翠莲虽然是个山野丫头,做事情还算利落。
顾蜜如把司献春放在了床上,什么也没解释。更没把他放开,转身就走。
司献春在床上躺了片刻,积蓄了一些力气,就试图起来。
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伸出一只手。
然后他望着自己赤裸的手臂,愣住了。
他又仔细感觉了一下,这才悚然发现,他被子下什么都没有穿。
司献春一时之间,被这个事实给震住。不知道作何反应。
他甚至已经相信了那个恶毒女人说的话,把他洗刷得这么干净,看来是真的要将他卖掉了。
意识到这件事,司献春急了。
他又急得满脸通红,血液上涌,又耻辱又害怕。
之前无论这个女人怎么恶毒,至少不会随便碰他。
司献春无法接受除了他母亲,还有他小妹之外,任何女人触碰他。
他们之间从成婚以来,连新婚夜那晚,都没有在一个屋子里睡过。
司献春一想到自己刚才昏迷的时候,像一个畜生一样被人洗刷。他就耻辱得简直要哭出声。
他越着急,被子就因为胡乱撕扯,缠得越紧。
越是着急,就越血液朝头顶冲。而他的身体当中,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往头上冲的血液了。
很快他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然后在他终于挣开两条手臂的时候——他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司献春的心中,再次弥漫上绝望。
他被冻成那样,饿得恨不得吃了自己,都没有想过死掉。
可现在他是真的想死。
他能忍受痛苦。却没有办法忍受耻辱。
他虽然长在司家的后宅,比他的妹妹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司献春从小跟在母亲身边,母亲把他教养得很好。
他知道礼义廉耻,虽然没有读过几本书,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
因此就在顾蜜如端着热粥,往回走的时候,听到脑中系统再次播报。
【任务对象自毁值上升为97!】系统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度。
顾蜜如端着碗的脚步连顿都没顿一下,仿佛没听到,四平八稳迈进了院门。
偏院的下人房,好几个丫鬟还在朝着这边张望。
她们都在打赌,赌这位明明从来没有嫁进过司家大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