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渝州城,破败萧条。
皆因兵荒马乱,城中的住户,十不存一。
小两口入城时,举目四望,不见半个人影。
所幸,那个小院还在,虽满地落叶,却是温存余留。
“我俩,就是在此相遇的。”
“那夜,你遭追杀,被我救下。”
“你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吵着闹着要嫁给我。”
进了小院,赵公子腰不酸,腿不疼了,连气色都好了,而且,还化身成一个话唠,一边打扫庭院,一边唧唧歪歪。
柳如心未搭理他,只静静环视四周。
这小院,她毫无记忆,却是似曾相识。
良久,她才挪动脚步,轻轻推开了房门。
该是多日不曾住人,房中满是灰尘,墙角处,还结了蜘蛛网。
桌上,留有一封信件。
那是赵子龙写的,是写给一个名叫柳如心的女子。
可惜,春去秋来,三年花谢花开,也未等到那个人。
“可记起了。”
赵云也进来了,轻声问道。
柳如心轻轻摇头,茫然中的记忆,依如先前那般,一片空白。
此夜,她住在了小院。
还是当年那个屋,也还是当年这张床,她久久不曾入睡。
赵公子也睡不着,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静静
发呆,时而还会打个寒颤,完了,剧烈咳嗽一番。
吱呀!
深夜,房门开了。
摘下面具的柳如心,翩然而立。
“为何不去睡。”柳如心轻唇微启。
“怕你跑了。”许是风太冷,赵云蜷缩了一下身体,完事儿,又咳了一口老血。
这货卖惨上瘾了,我都这熊样了,还不感动?
柳如心转了身,并未关房门。
直至三五瞬后,才闻房中传出话语,“进屋睡吧!”
“这...怎么好意思。”
等了大半夜,赵公子终是等来了这句话。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他腿脚是异常麻溜的。
看吧!媳妇还是疼他的,哪怕...没有半分记忆。
时隔三年,小两口又躺在了一张床上,却是泾渭分明。
某人脸皮厚,脸不红气不喘。
倒是柳如心,宛如一具冰雕,纹丝不动。
未戴面具,才见她脸红,一抹红霞甚是迷人。
她是小心肝怦怦直跳,毫无睡意。
赵公子已堕入了梦乡,睡就睡了,还颇不老实,一个翻身,一条腿很自然的压在了媳妇身上,不及柳如心反应,他那只手,也凑了上来,哪柔软朝哪摸。
就这,她都没动,只微微侧过了脸颊。
第一次,她距离赵子
龙这般近,看的也正清晰。
他的脸庞,宛若一只孤魂野鬼,在她空白的记忆中,飘来飘去,她明明不记得,偏偏挥之不去。
一夜无话,转眼黎明。
清晨的渝州城大街,依旧不见半个活物。
待柳如心开眸时,晨曦之光,已洒满小院。
这姑娘也是有意思,猛地就坐起了,第一时间便是检查衣衫。
嗯,没有被撕扯过的痕迹。
看身侧,已没了赵子龙的身影。
居家好男人嘛!人早早便起床,给妻子准备早餐了。
见此一幕,柳如心不禁怔了一下。
未曾想,当代武林盟主,还会做饭。
也对,他是文武状元,能文能武,自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醒了?”赵云笑了笑,还在灶台忙碌。
“嗯。”难得柳如心开口说话,冰冷的眸,又多一丝柔和。
她看了许久,越看...心神越陶醉。
习惯了刀尖舔血,何曾见过这剧目。
正因没见过,一时间,才恍惚到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