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旁人斗争有皇帝撑腰,可以大刀阔斧明火执仗的进行。
跟皇后争斗的时候,就只能绵里藏针,找准机会一针撬死对方,否则,后患无穷。
老神仙说皇帝的病其实是精血过于充盈才会得的病,云初以为这是高血压,糖尿病的集合,虽然都是很糟糕的病,却不会马上就死,只要不出意外的话,还能活很长时间呢。
事实上,老神仙就算不说这话,云初也知道李治缠绵病榻快二十年才走的。他比太宗皇帝还多活了五六年呢。云初觉得自己等得起,一个男人嘛,四五十岁的时候才是真正精华的时间段。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李弘。
这孩子在历史上一一早天,仅仅活了二十三岁。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改变了这个孩子的人生,如果,历史真的不可逆转的话,云初就准备混吃等死了。
长安城因为周兴的缘故,死了很多有钱人,这些人死掉了,其余的有钱人一个活得小心翼翼地,最直接的表现就是长安的市场进一步的萧条了。
小民小户消费一点针头线脑,糖葫芦一类的东西,对长安的经济基本上没有太大的贡献。
云初需要的是豪宅,华服,香车,通宵达旦的饮宴,歌舞是贵人腰上的玉带,是美人眉心的花钿,是一掷千金的豪阔,更是被酒色翻污的罗裙。
一曲《将进活》虽然让平康坊热闹了一阵子,却没有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主要是周兴的屠刀跟士子们的疯狂打乱了它原本的进程。
云初走在车马稀疏的灞河河堤上,感慨的不成。
往年杨柳依依的时候,这里会有很多的妇人穿着春衫,将自己打扮的跟瑶池落下的仙子一般将灞河河堤当成─伛展现自己美貌的舞台。
那个时候,河堤上到处都是目光如狼的士子,或者浪荡子,有些人甚至会摘一些杏花过来,分发给自己觉得最美的少女。
更有疏狂的豪客,一掷千金,只为目睹一位戴着幕篱的小女子的芳容。
今年,云初走在灞河的河堤上,他这个男子却成了中心,被人问的最多的是一一官人寂寞,可否听小女子唱曲?
瞅着衣着鲜艳,却面带菜色的歌姬,云初来者不拒,听了几十遍各种曲调的《将进酒》,将满满一袋子铜钱撒出去之后,瞅着歌姬叼着铜钱向他致谢的谄媚模样,意兴更加的阑珊了。
"老子的长安不该是这个死样子!"
枣红马在乡间小道上轻快的小跑着,城外的田地里已经葱茏一片,万年县如今种植棉花的人家已经不多了,主要是棉花这东西实在是太招虫子了,加上官府不再补贴,再加上种菜的收益似乎比种棉花的收益还要高一些,即便是有种棉花的,也是自家需要罢了。
看着田地里刚刚吐绿的菜苗,云初多少有些忧愁,今年,长安的餐饮业的前景也不会太好的,这些菜种出来卖给谁哟?
池塘里有鱼,河沟里有鸭子跟鹅,鱼已经很大了,黑压压一群群的在水底游行,再不抓来吃,长安很可能会出现鲤鱼精。
鸭子肥的像鹅,懿肥的快赶上鸵鸟了,见到枣红马过来还扑上来叨。
这么好的东西如今却变不成钱,看样子要农户自产自销了。
原本蓬勃的市场经济,正在向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回溯,云初有一种前十年白干了的感觉。枣红马不知不觉的将云初驮到了终南山。
身材魁伟的钟道正站在田地里锄草。
这明显是闲的蛋疼的事情,麦子才长出来两寸长,那里的野草让他锄呢?"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闲逛?""
钟尴赤着脚从麦田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打招呼。
云初抬头看了钟尴一眼,发现这个家伙似乎变得更丑了。"过来看你们神仙眷侣。"
云初随口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