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时,车檐上的铃铛随着风依依颤动,破冰之时,寒气鼓动、马声嘶鸣。
分明春风,竟觉萧萧。
……
三月初,郑玉衡出京后的第五日。
董灵鹫在慈宁宫跟温皓兰议政毕,遣人将温大人送出宫去。
她先是看了一遍后勤辎重的几条路线、几种配置,而后又看了看行军路线,以及耿将军麾下的众部将路线,手里压着一沓关乎军事的陈词和建议。
“才动身几日,就开始对在外的臣子将领指手画脚。”董灵鹫将其中的一份扔在案上,“若哀家残暴些,这人该杀。”
女尚书瑞雪应道:“娘娘仁心爱民。”
“言官以笔杀人,他们写这些东西,是冲着诛心去的。诛帝王君主的心,就是要在外之将的命。”董灵鹫道,“拟旨,罢了他的官,让他回去采桑种地,一天天写什么归隐诗贬低朝廷、抬高身价,哀家对这股不正之风早就忍了很久了。”
瑞雪颔首称是,铺纸提笔。
就在她起草懿旨之刻,外面的内侍通报说凤藻宫娘娘来请安。
王婉柔一向是不愿意在忙碌时打扰她的,此刻前来,必定有她自己的缘故。董灵鹫便撂下眼前的事,令她进来。
王皇后仍旧一派端庄,只是此刻眼眉上带着掩都掩不住的笑意,行礼问安之后,便道:“儿臣给母后报喜。”
“报喜?”董灵鹫先是没反应过来,她的大脑还处在治理朝政的运转范围之内,忽然这么一说,一时间还茫然了片刻,直到跟她的视线对上,才恍然惊悟,“柔儿,你是……”
“禀母后,”王婉柔声音和润,“太医说,儿臣已有两个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