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端详他,直把郑玉衡打量地脊背发毛,她才啧啧有声地赞叹:“郑大人——您真是好大的胆子。”
郑玉衡:“你说得我好像又犯事了一样。”
崔内人抿唇一笑,道:“差不多吧。你当月婉姑姑为什么专程骂你一遭?还不是你把娘娘的手腕都啃红了,为娘娘挽袖时,不光是我,连其他的几位侍书女史都看见了。”
郑玉衡迟钝地反应过来,想起她手上那个吻痕还没消。
“我是奉瑞雪姑姑的命来的。”崔灵道,“姑姑叫我嘱托你——往外露这样的痕迹,跟作死没什么区别,得亏今日看见的不是陛下,否则慈宁宫上下,都能吃小郑大人馅儿的饺子了。”
郑玉衡先是惭愧,觉得自己太过不周到了,以后一定要克制自己,旋即又想到自己表现得怎么样还未可知,究竟有没有以后都在未知之数,神情又变了变。
他听到最后,勉强打起精神,兴致不高地回:“我不怕他。”
“那可是皇帝陛下。”崔灵道,“天底下没有不怕的。”
郑玉衡这个人偏偏很有反骨,孟诚越是横戈阻拦、越是富有挑战,他就越是坚持自己、蔑视对方,不由得想到:他是天下人的皇帝,我可以叫他陛下,但我们各论各的,按照我跟娘娘的关系,他是可以叫我一声……
最后这两个字掐死在脑海里,免得不留神说出来。
郑玉衡心理建设丰富,虽然想了这么多,但还是发挥悍不畏死精神,很认真地回道:“那就让他剁了我吧,我死也要死在娘娘身边。”
崔灵道:“这可不兴说的,喏,这个给你。”
她将一摞书放在案上。
郑玉衡不明所以,正待询问,便听崔内人拍了拍手,顺理成章道:“这是宫规。”
他问:“……都要看?”
“不是,”崔灵摇了摇头,面含笑意道,“都要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