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么一不做二不休,她道:“打你?哀家还嫌手疼。都交代到这了,索性明日就顺着赐婚回去成亲,也不用来了。”
她抽回手,郑玉衡听得情急,竟没松开,牢牢地将太后的腕握在掌中,甚至还抬起另一只手覆盖上去。
他组织语言,表达道:“臣从前不知道有这桩事,就算是父母之命,昨日前,也不曾告诉过臣,在臣眼中,这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我十八年都没听说过,怎么能立马传到您耳朵里……”
他说着,董灵鹫没接话,而是视线一压,眸光落在他的双手上。
郑玉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反应过来,像是被烫了似的猛然松开手,垂头不语,声音干燥地道:“……冒犯您了……臣罪该万死。”
董灵鹫收回手臂,抵在榻边,没介意,而是问:“真话,是吗?”
郑玉衡点头。
董灵鹫道:“好,若你早跟祝家女郎两情相悦,而以虚言蒙骗哀家,就不是‘不孝’之名了,当杖毙。”
即便郑玉衡心诚至此,听到这话的时候,还不免齿生寒意,他完全不怀疑太后话语中的真实性,心中暗暗想到:从活菩萨到活阎王,也就是一念之间,这算什么好脾气。
他心中说着董灵鹫的坏话,脸上的情绪变化虽很细微,但还是泄露出来一点儿。
董灵鹫冷不丁地出声,面带微笑地逗弄他:“太后娘娘太坏、太难相处了,是不是?”
郑玉衡下意识道:“没有。”
董灵鹫道:“什么没有?”
小太医抿了抿唇,纠结了小片刻,决定用官方的话术,轻微磕绊地道:“太后娘娘如同天上的日月,超凡入圣,品格高洁,嗯……”
出了一回宫,还学会什么叫阿谀奉承了。
“瑞雪。”董灵鹫打断他,“把哀家的药拿来给郑太医尝尝。”
董灵鹫喝了一口甜羹,起身转了转手腕,让伺候文书的女官去拟为临安世子与祝家女的赐婚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