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忽。本王一直在检校兵部,对于有关于水师的来往公函知之甚详。现在水师在倭国的兵力不足一万,只控制飞鸟京、江户川出海口、佐渡岛等有限地方,但是却资助、扶持虾夷人占据倭国各处要隘。只要房俊一声令下,那些被水师武装起来、且对倭人恨之入骨的虾夷人会疯狂将每一个倭人撕成碎片、剁成肉泥,再有水师沿海保持兵力输送、后勤补给,用不了两个月,整个倭国便会被水师完全掌控,只怕到时候倭人被灭种绝嗣也不无可能。”
身在兵部,随时掌握水师的各种动态,朝堂之中没人比他更清楚水师之强大。
每至一地,水师首先进行的并不是残酷杀戮,而是先扶持其地的弱势族群与当地政权进行抵抗,采取制衡之策略,打压强势一方、扶持弱势一方,使得所有人都必须倚赖水师,否则便会被彻底剪除。
要么便扶持当地的权势人物对正统政权发起挑战,致使战火延绵、族内对立。
这样的策略使得水师以最小之代价、获取最大之利益,掌控东洋、南洋几乎所有番邦异国。
谷散水师甚少亲自作战,但两洋各地几乎每一场战争都有水师的身影隐藏其中,导致各地蛮夷对水师恨之入骨,却又不得不为了存活乃至于自身利益卑躬屈膝争取水师之支持……
水师在倭国起先扶持苏我氏压迫天皇之权力,致使其国内各方势力相互倾轧、战争不止,国力虚弱至极。后来苏我氏自作主张弑杀天皇,意欲长久统治倭国诸岛,水师极为不满,只需支持被倭人迫害了几百年的虾夷人发动战争,数月之间便可将倭国诸岛夷平,彻底纳入大唐之版图。
萧瑀捋着胡子,神情凝重。
他近些年早已不问兵事,将精力全部放在朝堂政事之上,故而只知水师在东洋、南洋横行无忌,却不知水师之势力居然强横至此,似倭国那样岛屿连绵、人口众多的番邦居然反掌之间便可覆灭,且毋须消耗自身太多实力。
以房俊对东宫之忠诚,必然会下令苏定方加快速度覆灭倭国,以便尽快令晋王出海……
如今算是作茧自缚、骑虎难下,事情不好办了。
萧瑀沉吟道:“为今之计,最好还是利用陛下对殿下之宠爱,不舍放你离京而去……不如明日你也前往大慈恩寺,就说与太子殿下一同为文德皇后祈福,且拖一拖再说。”
李治只能无奈点头。
这也是无奈之举,拖是拖不了多久的,因为他志在储位,必须有所动作影响父皇之决断,而不是躲在大慈恩寺听天由命……
……
萧瑀命人掌灯,两人在书房之中密谋,忽而外头脚步声急促,有管事入内禀报:“魏王殿下正在门外,求见家主。”
萧瑀、李治尽皆一愣,后者有些惊慌:“青雀哥哥不会是知道本王在这里,故而寻上门来找麻烦的吧?”
易储之事势在必行,太子被废已成定局,但最终有谁上位,父皇尚摇摆不定、乃以委决。但是任何事都有一个底线,父皇会默许自己与青雀哥哥竞争,却不会任由其中之一勾结朝中大臣,对另一人施以打压。
父皇要从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当中去做出最理智的决断……
当然,皇子与大臣不可能完全切割,暗中有所联系难以避免,但若是被公之于众、摆在台面之上,那是父皇绝对不能容许的。
一旦朝中势力参预争储,碍于各自的利益,将来势必会造成一场极为浩大的内卷,排斥异己、党同伐异,争储失败的皇子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萧瑀心里也没底,暗暗埋怨李治前来拜访之举有些失措,口中道:“殿下且稍作,待老臣前去看看。”
……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坊内行人不少,要么当值的官员下值,要么城内商贾打烊之后归家,人马车驾络绎不绝。
宋国公府门前挂上了大灯笼,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