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的嘴脸,他就一阵头疼。
李勣放下茶杯,有些奇怪的看着张亮:“你是不是认为在兵部衙堂里房俊与我针锋相对,所以我就应该帮你在房俊的地盘站住脚,以此打击报复?”
张亮讪笑道:“末将岂有此意?只是觉得末将跟随您征战多年,这份袍泽之情历久弥坚,如今末将有难,想来您会顾念旧情提携一二。”
军中最重袍泽情,曾经一同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可以将后辈留给战友的那份信任,是朝堂之上那些同僚之情远远无法比拟的。
主帅依靠麾下誓死拼杀累积战功,士卒则依靠主帅获取更好的封赏,相互之间相辅相成,自然情谊不同。李勣略作沉吟,轻叹一声,道:“你还是不明白今时今日之军中情形,你离开军中太久了…罢了,既然你今日登门提及往昔袍泽之情,我又岂能冷眼旁观无 动于衷呢?我会与房俊打招呼,让你顺利履任,但是之后的事我就无能为力了,是一飞冲天亦或沉沙折戟,靠你自己的本事。”
张亮心里“咯噔”一下,面色顿变。
他听得出李勣言中之意,这一次念在以往的情谊我帮你,但也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张亮后悔了。
有这份人情在,以后最是困难的时候也可以恳求李勣出面帮忙,可现在为了抱上刘洎的大腿去掌控右金吾卫从而损失了这份人情,值得吗?
“英公,这…”李勣摆摆手,止住张亮的话语,语重心长道:“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很久未曾统兵打仗了,在军中的威望还能余下几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是我不愿帮你 们,实在是再过几年,怕是想帮也帮不上了。香火情份总有断绝的一日,自今而后路要怎么走还得靠你们自己,人脉还需努力经营。”
你既然靠上了刘洎,那就老老实实听命而行,至于仕途是一帆风顺还是挫折重重,那是你自己的选择。
张亮听得懂,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自英国公府出来,天色已经擦黑,肚子里“咕咕”响了几声,张亮才醒悟过来李勣居然未曾留饭便送客…回头看了看英国公府紧紧关闭的大门,铜质的门钉在灯笼光芒之下隐隐发亮,但张亮知道这扇门往后他几乎没多少机会再进去了,轻轻叹一口气,坐上来时的马车。自己攀附刘洎是为了掌控右金吾卫,结果现在只得了一个“右金吾卫大将军”的职衔,却半分应有的权力也无,甚至还要耗费掉以往的香火情份才能光明正大 的进入军营履任…
得不偿失。
而且今日裴怀节在兵部衙堂的遭遇他也有所听闻,与他前两日在右金吾卫军营所遭受的欺辱几乎异曲同工,结果都是颜面尽失、威望大减。
由此可见,刘洎所代表的派系不仅在军中毫无影响力,即便是朝堂之上、部堂之中,面对房俊蛮不讲理的狙击亦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所谓的“文官领袖”,远不如看上去那么强大,较之以往萧瑀、岑文本在位之时,差距甚远…
本以为投靠刘洎可以借助其势力更上一层楼,现在看来却是有些草率了。
翌日清早,房俊刚刚用过早膳,便有仆人入内通禀,说是英国公次子李思文来访,还煞有介事的送上名刺…
“呵,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厮如此礼数周全,必然没什么好事。”
话是这么说,却也不能不见。
等到仆人将李思文带到偏厅,刚坐下还未等喝一口茶水,房俊便淡然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还等着去铸造局监督印刷纸币呢。”
李思文愕然:“我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房俊道:“瞧瞧你那个夜猫子一样的脑袋,你能有什么好事?”
李思文无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