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挥了挥手,黯然道:“兄弟一场,如同手足,我有怎能忍心施用家法处置与你?罢了,你自己走吧,走的远远的,以后好自为之。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从今而后谁也不准再次提及。”
这算是最为宽大的处理了。
一方面保住了周氏的面子,不至于出现“勾结外人图谋家主”的笑话,一方面也成全了周槐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心愿,并未祸及他的儿子。
在这个时代来说,周樘如此处置,算得上宅心仁厚。
周槐感激不尽,“砰砰砰”给周樘磕了几个头,回头泪流满面悔不当初的对两个儿子说道:“今次为父糊涂,差点闯下大祸,是你们大伯宽宏,宽恕了父亲。虽然将父亲逐出家族,却是大恩大德。你们切不可心存怨恕,要记着大伯的恩德,好生做人,好生做事。若是为父知道你二人为非作歹,不用你们大伯动手,为父就亲手大义灭亲,宰了你两个兔崽子!”
他的两个儿子到现在还一脸懵逼呢,不知如何就到了这一步?
不过听闻周槐的话语,赶紧点头一一答应下来。
周槐无颜再留此处,当即走出大堂,冒着蒙蒙细雨回到自己的院落,稍坐收拾,便离家而去。
周樘对周槐的两个儿子说道:“父子一场,去送送你们的父亲。”
“诺!”
两个小子战战兢兢的走出去。
周树依旧恼火,愤然道:“二兄当真糊涂!那顾家也不是个东西,居然怂恿别家谋夺家主之位,简直寡廉鲜耻,无耻之尤!”
周樘哼了一声,说道:“华亭镇派来的官员呢?你亲自去请来,商议一番盐场之事。另外若是没有他的报讯,我们尚且被老二蒙在鼓里,搞不好亦是疏漏就酿成大祸,为兄要好生感谢一番。”
“诺,某这就去。”
周树起身,走出大堂。
未几,带进来一位面目俊朗的年青人。
这年轻人面目俊朗,英气勃勃,见到周樘,施礼道:“华亭镇户科主事辛茂将,见过荏木公。”
周樘的号是“荏木”,取自《诗经·小雅》当中“荏染柔木,君子树之”之意。
周樘起身,抱拳说道:“辛主事毋须多礼,说起来,此次老朽还要感激辛主事的提醒,否则族中出了蠹虫,受那顾家的蛊惑,不晓得还会做出何等悖逆之事,更让阳羡周氏的清名不至受累,请受老朽一拜。”
说着,就俯身下拜。
辛茂将赶紧上前两步,扶住周樘的双手,惶恐道:“荏木公岂不是要折煞晚辈?您是江东宿儒,名满三吴,晚辈久仰之至,今日幸会,还想请教您老史书经义呢,何况这消息乃是大总管叮嘱晚辈务必要跟阳羡周氏报信,是以,您这一拜,晚辈万不敢当,万不敢当。”
周樘虽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不过既然辛茂将坚决不受,便趁势起身,拉着他的手入座,赞道:“辛小兄眉目疏朗眼神清澈,一见便知是心地正直之辈,大总管麾下,当真是人才济济啊。辛小兄年青,日后多家学习,定然前程不可限量。”
辛茂将苦笑道:“您老过誉了……实不相瞒,晚辈春闱亦曾参考,不过却是名落孙山,本想返乡苦读,三年后再战,孰料因昔日曾与大总管有些交情,被大总管叫来华亭镇,在他麾下效力。大总管曾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胸中脱去尘浊,自然丘壑内营。独门造车非是良图,于实践中审视自身,方是良策。是以,晚辈才离京南下,投靠到大总管麾下,担任户科主事。”
提起科考,算得上是辛茂将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