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憋闷早就有一走了之的心思!更何况朝中向来打压江南,就算卢大遒杀了陆通,亦不过是申饬一顿,转而调任他处,继续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卢大遒这才恨恨的收回宝剑,厉声道:“速速抽调兵马,本官亲自督阵!”
虽然只是“一部分”兵马前往牛渚矶,而且这个“一部分”还不知要缩多少水,可卢大遒也算是满意了。当此各州坐视安然不动之际,唯有自己润州派出兵马救援,已是难能可贵,何敢计较太多?
一来可以偿还房玄龄昔日提携之恩,毕竟自己已经全力以赴。二来亦可让朝中诸公见到,江南各州也只有某卢大遒能派得出兵!
也算是瘸子里头拔大个儿吧……
陆通在朱浚的搀扶下战战兢兢的走出官署大堂,回头望了一眼空荡荡的门洞,心里犹有余悸。
“这老匹夫,早晚令其埋冢江南……”陆通恨恨的咒骂一句。
朱浚赶紧道:“噤声!吾等只需将其架空便足矣,何必言及生死,徒自招祸?”
陆通犹自愤愤:“老匹夫欺人太甚,吾定杀之!”
朱浚见状,也懒得再劝。
陆通骂了几句,问道:“当真要分兵前去牛渚矶?”
朱浚无奈道:“明府已然震怒,想必是朝中给了压力,又或是有人情请托。当年这位明府未曾封疆一方之前,可是一直在尚书省任职,是房玄龄的老部下。现如今房俊被围牛渚矶,陨命就在旦夕之间,怎么可能不回报老上司的知遇之恩?若不如此,必然被满朝文武骂作忘恩负义,因此是真的急了!”
陆通哼了一声:“可族中的命令,是不许分派一兵一卒……”
朱浚翻个白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族里那帮老爷子拍拍屁股就是一个想法,哪里知道吾等为难之处?你若是不肯发兵,保不齐卢大遒就把你给砍了,到时候给谁说理去?不过是装模作样的分派一些杂兵,又不影响大局,族中至多申饬几句,无妨。”
陆通想了想,觉得还是朱浚想的周到。
两人走会各自值房,一路商讨分派那些兵丁,正低语之时,忽地见到值房前各自来了族中的族人。
莫非是族中发生什么大事?
两人互视一眼,加快脚步。
各有族人来到二人跟前,窃窃私语,随即,二人便是一副吃了大便一样的表情……
发兵救援房俊?
若早知如此,刚刚何苦在卢大遒面前死硬到底,差点被那老匹夫一剑给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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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风声鹤唳,充满了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十二卫大军往来调动,一队队顶盔掼甲的兵卒时不时整齐的穿过长街。
江南宣、润二州山越反叛的消息早已风传关中,华亭侯房俊陷身重围被数万山越人围困多日的消息,亦是家喻户晓。寻常百姓并不明白江南士族所为种种,只是觉得奇怪,区区山越反叛,何必从长安调兵前去评判?难道江南的军队都是吃干饭的?
工部在此时贴出布告,要修整长安各条街巷的排水沟渠。
此令一出,尽皆称快。
每到雨季,长安城内都会因排水不畅而导致积水深重,严重影响出行甚至日常生活。长安八水环绕,水利畅通,却每每积水难除,着实令百姓对官老爷深有怨言。
及至见到工部的告示言及此次疏浚排水沟渠乃是华亭侯房俊全数捐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以往房俊的各种好处,都被百姓们想起来,开始担忧被围困在江南的房俊,甚至不少百姓开始为其祈福。
就在长安舆论渐起之时,来自江都的战报再一次被送入了太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