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事便交由郢国公您操持,说到底,陇西李氏与关陇门阀源出一脉,彼此亲厚,利益纠葛,平素关系亲密无间,将其说服的机会不少。”
待到宇文士及应下,李治又看向崔信,征询道:“此前崔先生说服卢国公放开春明门且退兵于一侧置身事外,本王深表感激。但眼下痣局势危厄重重,先生洞若观火,不知可否请您再度入城,试图说服卢国公改弦更张,配合尉迟将军一同攻伐太极宫?若能得卢国公之襄助,与尉迟将军一内一外、里应外合,则大事须臾可定矣!”
既然不能将希望全部放在山东、江南两地门阀组建的私军身上,便只能釜底抽薪,若程咬金答允在长安城内骤然发动,配合尉迟恭在城外强攻,彻底攻陷太极宫易如反掌。
只要说服程咬金,亲王也好、建国也罢,有什么条件是不能答允的?
崔信面色为难,踟蹰半晌,这才说道:“卢国公虽然是老夫女婿,更是出身山东,但其人极有主见,打定主意之后岂能轻易动摇?此前说服他置身事外、袖手旁观已然是极限,再想使其彻底站在殿下这边,起兵肆虐长安城,怕是难如登天。”
这件事的确难度极大,可即便是没难度,他也不能轻易答应下来,必须为自己、为程咬金争取更多利益才行。
李治慨然道:“卢国公忠于父皇,公忠体国,操行世间一等,自是不忍长安百姓陷入兵灾流离失所。可父皇留下遗照将皇位传承于本王,期望本王能够带领大唐更进一步、睥睨寰宇,卢国公岂能不尊奉父皇旨意?纵然兵连祸结难免导致子民伤损、百业凋敝,但名分大义所在,帝国正朔所在,自当舍小利而顾大义,否则乾坤倒转、纲常失序,吾等如何于九泉之下面见父皇?”
崔信不语,这是给程咬金起兵的理由都找好了……
可你口口声声什么遗照,可之前陛下刚刚驾崩之时你不拿出,宗室、朝廷全体大老询问的时候你不拿出,非得等到自密道遁出长安才拿出?
谁知是真是假……
不过这等质疑自然不能提及,当即颔首道:“殿下放心,明日清早,老朽便秘密潜入长安,尝试说服卢国公。”
李治肃然道:“如此,有赖崔老了,他日事成,本王定不吝赏赐。”
崔信道:“老朽分内之事,岂敢请赏?定全力以赴,不负殿下所托。”
利益一致,自然团结一心,此事无需李治叮嘱他也会倾尽全力,只不过心头对于此事之促成却缺乏几分底气,程咬金那厮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初求人说媒娶了他清河崔氏的闺女,一回头便吃干抹净不认账,这些年有什么难办之事登门相求,都是摇晃着脑袋推个干净。
可以说,这么多年程咬金占尽清河崔氏的便宜,但清河崔氏从程咬金那里得到的却远远及不上付出。
那混世魔王就是个属貔貅的,光吃不拉……
实在没法子,说不得就要再将家中闺女许一个给程咬金其中一个儿子,毕竟能够娶“五姓女”乃当今之世无上的荣耀,尊贵珍稀之处较之尚公主还要更胜一筹。
只不过这种等同于“卖女求荣”的行径着实令他这样自诩饱学之士、儒学传家者有些羞愧无地……
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也只能唾面自干,毕竟相比起颜面,还是门阀传承更为重要。
李治略微松了口气,如此双管齐下,只要有一头办妥,局势便大为不同,若邀天之幸两头均成功,反攻长安、直入太极宫指日可待。
窗外风雨大作,巍峨的潼关城楼在风雨之中影影绰绰、飘摇不定,自下仰望,居然有一种随时可能崩溃倒塌之感。
令人心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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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仁坊,梁国公府。
诺大的府邸沐浴在雨水之中,楼台花树焕然一新,只不过府中主人或是前往华亭镇,或是远涉重洋奔赴倭国,加之高阳公主也入宫参加国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