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利益才最为重要。
所以即便爆发争储之战,程咬金也只会顺水推舟、锦上添花,而不是逆势而为、雪中送炭。
萧瑀却没有那么乐观,轻叹一声道:“十六位各军之中都有咱们安插的暗子,这些人或许不能陪着殿下一往无前,但随波逐流还是做得到的。问题在于这些人看似人多势众、占尽优势,可东宫六率由李靖执掌,战力剽悍、纪律严明,更有右屯卫虽然眼下由江夏君王执掌,但上上下下皆乃房俊心腹,紧要之时揭竿而起,也是一大麻烦,咱们这边未必顶得住。”
此前关陇门阀尽起其掌控之军队施行兵谏,声势浩大至极,数量更是东宫军队的数倍乃至十倍,任谁都觉得东宫毫无胜算。结果数量庞大的关陇军队被东宫六率以及右屯卫打得丢盔弃甲、落花流水,不仅一举断送了关陇门阀数百年底蕴,甚至连长孙无忌都不得不自戕谢罪。
面对天下第一名帅的李靖与公然战力第一的房俊麾下右屯卫,谁敢言必胜?
李治倒是不以为然:“右屯卫虽强,但是强在其火器战术独步天下,李靖虽强,也得有一支强军供其驱策。此前关陇兵谏,朝中各处衙门损毁大半,城外的铸造局更是夷为平地,如今虽然重建,但器具、人手、资金尽皆贵乏,产能不足站前之一二。右屯卫无充足之火器,东宫六率无足够之军械,任凭李靖与房俊有不逊于孙武之能,也无法翻起风浪来。到时候双方比拼的便是人数,咱们未必落在下风。”
无论怎么算,他都觉得己方不吃亏。
况且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世间哪有必胜之战?自己原本便不是储君,如今声势浩大的争储乃是逆袭,又岂能不冒上几分风险呢?
正如父皇当年发动“玄武门之变”一样,起先也只不过是存着玉石俱焚的心思,不甘遭受隐太子之屠戮而奋起反击,结果一场厮杀下来却险胜,最终逆而夺取,成就宏图霸业,御极天下。
如今之形势与当年颇有几分相似,甚至比父皇当时更有优势,毕竟那时候高祖皇帝可没有想着将储位传给父皇,父皇几乎是与整个天下为敌……
父皇在更为恶劣的局势之下能够开创宏图霸业,为何我就不能?
对于晋王的乐观,萧瑀不太认同,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的确没法子去规避所有风险。
只是叮嘱道:“一定要时刻关注寝宫内的情况,一旦陛下殡天,殿下必须第一时间知晓,而后占据先手,尽可能将优势掌握在手中。否则若晚上一步,殿下性命危矣。”
李治对此信心满满:“这一点宋国公大可放心,无论寝宫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无可能瞒得过本王。”
萧瑀颔首。
他知道李治自幼跟在李二陛下身边长大,对于李二陛下身边的人极为熟悉,既然有志于争储也必然会尽可能的拉拢陛下的身边人,随时探知一切消息。但既然李治这般笃定,那么这个眼线耳目的地位一定不低,甚至就是陛下身边侍候的几个内侍之一。
王德此人大智若愚,虽然不过是一介阉宦,但自诩读书人,标榜忠义,很难将其收买使其背叛陛下。
除去王德,大抵也唯有那个阴险狠辣的王瘦石了……
想到此处,他提醒道:“殿下仁厚,却也不可对人毫无提防,尤其是此等动辄生死的大事,更需要仔细甄别、稳住主意,绝不能坠入别人之圈套。”
能在陛下身边出卖陛下的消息,又岂能不会将你出卖?
那种人唯利是图、毫无立场,不可不信,却也不可轻信……
李治连连点头:“放心,本王省得。”
此前已经对当下局势做过完善的推演,每一个步骤都仔细推敲,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一旦父皇不能救治,行动迅即展开,绝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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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宗室领袖,眼下宫中局势的掌控之人,李孝恭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