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位大叔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双手担着两担新鲜的蔬菜就往市集上跑,晚了,晚了,太阳都出来了,昨晚就不应该贪杯,今天摆摊的好位置,肯定会让人给抢走的,只能抢到一些不好的位置了,哎呀,都这个点了,估计连位置都没有了。想到了这里,大叔的步伐迈的更大了。
可是当大叔来到自己平常卖菜的那一条大街上,突然傻眼了,今天的摊贩怎么少了这么多,就连平时与自己竞争的那几家大娘也不在,奇了怪了。满头疑惑的大叔就走到一位平常聊得来的兄弟身边,问道:“猪肉荣,今天是个啥子情况哟,平常这个点,不是应该很多人来买菜,挤都挤不进来的吗?怎么今天,这么少人的嘞?”
那个被称为猪肉荣的瘦小兄弟说道:“哟,大哥,你竟然不知道?今天衙门可是公开审一件大案子啊。”
“大案子?是那个从甘草堂来的小庸医医死李大爷那一件事情吗?”大叔又问道。
猪肉荣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虽然说这件案件也大,不过咱们镇里不是还有一件大案子来着,忘记了?诺,就是几年前,一个江湖人出手打死药头一事的嘞?今天就是审那件案子。很多人今天都去衙门听审凑热闹去了。”
“要我说啊,那个江湖人确实该死,虽然那药头贩的是假药,但是也不至于死啊。那药头一死,导致所有买了假药的人都去药头家寻仇,导致药头的妻女都死了。哪怕官老爷不判他死刑,恐怕他自己这辈子睡都睡不安稳了,自己也会寻死。”
大叔却说道:“药头妻女的死,这怎么能怪幕昔年大侠呢?幕昔年大侠的错只在于他误杀了药头,并不能把那头妻女的死怪罪于他的身上。”
猪肉荣看到大叔又摆出一副平常很懂道理的样子出来,什么大侠的,明明就是个江湖游客,自己没读过几本书,只不过是偶尔去外地买些菜苗的时候,顺便去书斋偷听了一会夫子讲的之乎者也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起早贪黑地跟他一样在这条街与人抢位置,挣那几枚破铜板而已。
说不定他卖菜还不够自己卖猪肉挣得多呢,不过大叔平常待人处事挺好的,猪肉荣在心里吐槽完之后,开口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读的书少,见识少,只会杀猪卖猪肉,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大叔立即把自己肩上的两担蔬菜到了猪肉荣边上,边朝着衙门的方向跑去,边急促着说道:“不行,我也要去听审。猪肉荣,帮我看着,有人来买,就按平常的价格,要是有人砍价,就便宜一个铜板再送一棵葱,不能再便宜了。知道了吗?”
望着大叔变得越来越小,猪肉荣直接回应着他知道了。又便宜一个铜板,又是送一棵葱这样子的,能挣到钱才怪呢,怪不得天天被自己老婆骂。对了,又想回今天开审的案子,猪肉荣又觉得刚刚自己想的可能不对,哪怕官老爷不给他判死刑,他出去之后,应该也不会内疚一辈子,睡不着觉。
过失杀人?谁信啊,江湖人嘛,都是冷血无情,刀尖上舔血,杀人如麻的人,等他出去后,后面得罪他的,说他坏话传进他耳朵后,估计也会被他给杀死,算了,算了。不关我的事,我还是老老实实卖猪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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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好不容易跑到衙门门前,很多人都聚在了那里,平常买菜的大爷大妈估计都是来此处凑热闹了。大叔挤了好一会,才挤进了大堂当中。
还好还好,还没开审,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环节。
很快,还在闲聊的官兵一下子严肃起来,先是有序的让前来听审的所有百姓们站好,留出该有的过道和空处。
紧接着,两排官兵们开始上下挥动着手中的棍子,不断击打着地面,“咚咚咚”、“威武!”棍子击打着地面的声音,从官兵口中发出那一句句郑重庄严的威武,两种声音合在一起,让老百姓们渐渐收起了自己的闲言细语,整个公堂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