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承宗率领城内的援兵到来,已经突破城门的蒙古士兵终于退却了,他们扔下了一地的尸体,慌忙后撤。然后孙安和程仲并没有歇息,而是带着援兵冲上了城墙,将已经开始登城的蒙古士兵击退,明军用尽手段,就连灰瓶这种江湖人士的手段也使用上了,很多蒙古士兵的眼睛都被生石灰烧伤,火油,带毒的铁蒺藜,有什么用什么。将蒙古军队潮水般的攻势击退,扎鲁特部和奈曼部组建的第三阵攻击部队被土谢图紧急叫停,他们的兵马需要休整一下,重新制定一个方案,城门已经破了,但是城门洞被封堵了,这就意味着城外的人进不去,可是城里面的人也别想出来。
在北门被封堵之后,为了避免蒙军重点打击城门的情况重演,程仲和孙承宗商议后将所有的城门全部堵死,固守待援。孙承宗心中甚至感到,这不就是大凌河之战的翻版吗?也是四面环敌,孤立无援,军力不足,封堵城门。
一场大战,蒙古军队两阵付出了五千人的伤亡,其中阵亡的人数超过四千。而明军也没好到哪里去,阵亡了两千余人。关键是这两千人很大一部分是正兵,现在的北城城头已经是民团和正兵混编了,战斗力大打折扣。蒙军只是暂时的退兵,等他们整理一下,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明军还不知道能不能抵挡的住。
看见大量的伤兵被从城下抬下来,孙承宗心痛的老泪纵横,这些年轻的战士恐怕就要跟自己一起埋葬在这宁远城中了。他孙承宗对不起将士们啊。孙承宗默默的站在城下,望着城上城下的惨象,程仲发现,孙承宗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佝偻着背的老人,再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威严甚重的孙阁老了。
本来还在担架上惨嚎的士兵们但凡经过孙承宗的身边,都是一声不吭,孙阁老在他们心中就仿佛神一般的存在,他们跟着孙阁老这么些年,特别是队伍中还有很多老兵,军官,年轻参军的时候就在孙承宗麾下,那是孙承宗第一次执掌辽东,他们还记得,孙承宗是如何运筹帷幄,将建虏北虏牢牢的锁死在辽东军镇之外,可是好像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也就十几年的功夫,怎么一下子就翻天覆地了呢,建虏怎么就把辽东镇给祸害成这个样子,士兵们想不通,军官们更是想不通,程仲本想找孙承宗说上两句,可是看见孙承宗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孙安打来了一盆清水,对程仲说道:“程将军,洗把脸吧,你看你这脸上,全是血迹。”程仲用手摸了摸脸,然后摊开手掌看看,什么也看不出来,因为他的手上也全是血,虎口也开裂了,手上的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看来是刚才拼杀的时候用力过猛了。他抬起头看看孙安的脸,不禁笑道:“呵呵,你看看你自己,脸上的血不比我的少,还是你自己先洗洗吧。”程仲轻松的打趣着孙安,身边的将士们互相看看同伴,发现都是血污满面,他们一起大笑起来。
笑声让本来已经阴郁的气氛好像迎来了一丝亮光,刚刚结束拼杀的明军将士们本来已经跌落到谷底的心情终于恢复了一些,孙承宗看见士兵们在这样的状态下还能轻松的面对。连忙掏出自己的手帕擦干了眼角的泪痕,稳定了一下情绪鼓励大家道:“将士们,坚持住,相信朝廷的援军已经不远了,对面的敌人是北虏不是建虏,大家想想,北虏什么时候在我们手下讨到过便宜,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宁远一定能守住。我们一定能胜利。”
“胜利!”程仲带头高呼。“胜利!胜利!”“胜利!胜利!”士兵们用兵器敲打着地面,低迷的士气慢慢恢复。程仲看着打起精神的将士们,点点头,用手张起一把清水,在脸上胡乱的摸了几下,将满脸的血污洗净。
“大人,大人,紧急军情!”宁远城南面三十里,一万天雄军正在大步前进,他们绕过了曹庄,卢象升没有做任何停顿,他的心里总是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