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南企仲拿起了本来就放在公案上的惊堂木,重重的打落下来。他劈头盖脸道:“刘毅,你身为二品参将,不知朝廷法度?本官等收到消息,你在苏州府胡作非为,本来还不信,可是一路过来,全是你安庆卫的人马,到了这府衙,竟然也是你的人马,你说,你把龚俊知府还有其他官员都弄到哪里去了?你这么干是想要造反吗?你安庆卫的手伸的太长了吧。竟然越俎代庖管到我吏部的头上了。”
刘毅早就知道南企仲肯定会这么说一番,说不定情况他已经上报到周延儒那里去了。等会就让他自己打脸。其实刘毅猜的还真不错,南企仲将龚俊的密信原封不动的又往京师传递过去了。他倒是个聪明人,他直接传递龚俊的密信,就算出了问题也不管他的事,他只是传递。而且他又是在第一时间将这么大的事情报给周延儒知晓,当然有功无过,说明作为东林党这个利益共同体,他的消息传递时效性还是不错的。
“大人,末将冤枉,请听末将分说一二。。。”刘毅站起身来,双膝跪下,侯峰和周之翰坐在两边,听刘毅解释。刘毅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关于这个他没必要隐瞒,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包括自己声东击西,微服私访的事情,还有龚少凡强抢民女的事情,还有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所有的细节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南企仲和侯峰,周之翰等人仿佛在听天书一般,他们也没想到龚家在苏州府居然敢如此胡作非为。不过这不是事情的重点,事情的重点是,你刘毅有什么权力对苏州知府进行扣押,你说龚俊威胁到你的生命,可是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相信龚俊肯定有不同的说法。
“好,本官已经听完了你的说辞,如果按照你所说倒也情有可原,可是龚俊的说辞本官一样要听,把他交出来吧。”南企仲盯着刘毅道。
刘毅立刻回头使了个眼色给庚子,堂外执勤的庚子立刻去将人全部提了出来。本以为龚俊此刻应该是鼻青脸肿,伤痕累累了,可是没想到龚俊出来的时候完好无损,包括他儿子龚少凡也是毫发无损。南企仲倒是有些惊奇了,刘毅难道都没对龚俊用刑?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照理说在自己赶来之前,刘毅完全有时间对龚俊施以重刑屈打成招提供不利证据,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干,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刘毅可能已经有了关键性的证据,龚俊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南企仲能做到南京吏部尚书岂能是傻子,他已经看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恐怕自己上报周延儒要出问题,万一周延儒应对不当,东林党可是要栽跟头的,想到这里,南企仲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再看看刘毅云淡风轻的样子,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果然,龚俊一上来立刻是哭天抢地,直言让南企仲给他做主,然后立刻给出了跟刘毅的说法完全大相径庭的解释。刘毅不禁冷笑着看着龚俊的表演,他的儿子也在一边指手画脚,父子俩一唱一和,要是只听他们两人的话还以为他们受了多大的冤屈。
刘毅看他们两人表演的差不多了,上前道:“大人,请允许我带一些证人上堂。”龚俊哪里能想到刘毅这么个武夫竟然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夫,一夜的时间就把局面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了。从骨子里他是看不起任何武人的,就算是程勇,那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要说龚俊和这种粗鄙武夫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他是万万在心里不会承认的。
刘毅话音未落,堂外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程勇赶了回来,一进来便是腿下一软跪倒在地,他的底气可没有刘毅这么足,一看堂上竟然坐了这么多大人,尤其是侯峰,他最怕的就是侯峰,南直隶总兵可是他的顶头上司,他浑身瘫软的跪倒在地:“总,总,总兵大人,侍郎大人,尚书大人。”情急之下竟然连顺序都反过来了,看来他是真怕侯峰。
侯峰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