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箭已悄熄在浊色暮空里,银王宫一片沉寂。
魏姗儿几番奋力挣扎,双目空洞:
“怎么会!怎么没有爆炸?”
同一时间,洛瑧不顾一切奔向昏迷的鱼茉身边,紧紧护住她。
“仍是败局吗?”银后凝目如丝,百般费解,“为什么?易橒澹你为何会突然来扶珃城?”
“自然是,来向你讨回一笔人命债。”
易橒澹的冷澈黑眸中,似乎燃烧着冽冽火焰,灼痛蔓延开来。
或许,其他人不明白,不远处的洛瑧却懂,易橒澹所言所行,正是为了,无端陷入两国黑暗诡谲权谋中,离奇身死的赵景昉。
凌骞冷冽的目光,一直聚焦在易橒澹身上———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
赫囡胡厉氏东浔静静来到凌骞之后。她只想,从今往后,时时刻刻站在凌骞身边,倾听、保护,全心全意。
北门,一队兵马自宫墙下石廊匆匆赶到。走近了,所有人才看清,那是,吉泞与习贤率领的宋国在北境的驻军。
泗闾按捺住心惊,提醒羽卫定稍安勿躁。
习贤、吉泞双双下马,直冲到易橒澹面前。
习贤眼中满是焦虑:
“橒澹!你怎么样?”
吉泞忙细细查看易橒澹的伤势:
“我扶你。”
易橒澹沉眸如渊,只轻摇了摇头:
“无碍。”
泗闾看着风尘仆仆的二人,一语双关地:
“世子,似乎是中了毒?”
吉泞搀扶起易橒澹来,眸色分明,缓缓道来:
“不瞒泗王,来北境一路,并不太平,时有暗戟冷伏,我们都受了点轻伤。不过,世子殿下交待,今日银王宫里的事最为要紧,命我们刻不容缓,以助一臂之力,遂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泗闾专注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温文儒雅的年轻人,他沉着冷静,不骄不躁,果然,易橒澹身边的人,都非等闲之辈。
习贤隐藏起内心的疑惑与担忧,低头看向易橒澹,语气俨然郑重:
“宋军听令,保护镶南郡王殿下,不得有丝毫闪失。”
“得令!”
包围在四面的宋军,肃然而立,高声呼应。
凌骞与泗闾交换眼神。泗闾上前一步,目光隐灼,颇为诚意地:
“此番,世子洞察秋毫,并鼎力相助银国扫平逆乱,我谨代银国主上深表铭记。”
吉泞双目如静,微微颔首:
“宋银和平,不容肆意破坏,长襄渪安,理应如此。”
早已愤怒失控的纯木岸,猛劈开一掌,挣脱了银甲军侍卫的控制,满目惊诧望向易橒澹:
“他怎么可能知道……知道我筹谋的全盘计划?莫不是你?”
纯木岸凶悍地回看银后:
“你敢背叛六王府!”
就在此时,凌骞接过身旁的弩箭,没有丝毫犹豫地按动手柄。
“嗖”一声,弩箭极速穿过了纯木岸的胸口,只见他,口角流血,径直倒下。
“师父……”
魏姗儿惊惶失措。
凌骞收箭,面如凌霜:
“她再不济,也久居银王宫。让你,猖狂得太久了。”
泗闾未及阻止,目光紧锁:
“王上口谕,要留着他与孛国交涉。”
凌骞冷冷看了一眼魏姗儿:
“纯木岸一生效忠六王府,必视死如归,口风严紧,有些功夫,倒不如花在其他人身上。据我所知,这个行径卑劣荒唐的女人,已不是你们的王妃?”
泗闾缄默,陷入思虑之中。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