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际,赫囝胡历氏东浔向易橒澹与凌骞微微点头,两人会意,即刻飞上了空中的铁笼。
赫囝胡历氏东浔面向犹豫不定的羽卫,轻声交待:
“既然,绛珏令之事真假未辨,你们能做的,就是原地不动,哪方都不相帮。如若能做到,他日王上问询,必定无功,也无过。”
泗闾默默走上前,语态恭敬地:
“东浔,你终于肯走出梨落院了。”
这句话,听来意味深长。
东浔眉眼欣然:
“也许,你说得对,天涯之外,无非风雨。我不为自己,亦应有所寄。”
上空,易橒澹黑眸如沉,言简意赅:
“我用芦墟索固定铁笼,分头行事。”
“芦墟索,山荊仞,是两大奇兵玄器之一。”
凌骞也清楚,银后恐有后招,为防万一,易橒澹这么做,十分必要。
凌骞单手抓住铁链,立于铁笼之顶,对战方醒悟过来、阻止营救洛瑧的银后暗卫,也掩护易橒澹。
易橒澹将芦墟索一端绑在暗室南面的石柱,以索穿过铁笼,另一端则系在对立面的石柱。然后,果断立剑斩断铁笼门锁,伸手要扶洛瑧出来。
“东浔,你好算计!事到如今,你我各自守护最重要的人,绝不必手软。”银后来不及阻拦救人,却眼疾手快地挟持了鱼茉,深切望向凌峥,“峥儿,我有话对你说。”
暗卫们不遗余力地扑向铁笼,摇摇晃晃的铁笼,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半空的铁笼上。
银后对凌峥悄悄耳语:
“峥儿,你认为,你的父王对你坦诚吗?这里所有的人,都对你坦诚吗?你轻看了人心。听我的话,去毁了石柱,我们才有一线生机!我再告诉一个秘密,我本是孛国人,受命潜伏银国二十余年,忍辱负重,今日之后,再不愧对孛国君主。你留着一半凌氏的血,银王不会舍你,我只希望,你明白我的决定,不怪我。”
凌峥闻言,目瞪口呆:
“母后,你在说些什么,为何要这么说?你怎么会是孛国人?这也是你们的计谋,你骗我的。”
银后目光盈盈:
“我不再瞒你,这都是真的。为我做最后一件事,我们母子情分已尽,将来,你做何决定,我不阻你。这个欺骗背叛你的女人,你下不了手,我替你。”
凌峥面对着银后,异常震撼,心乱如麻:
“母后!这不是一直都是我与凌骞之间的事吗?怎么会演变成如此?何来孛国,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母子之间的对话,鱼茉听得分明,她惊讶疑惑,银后竟是孛国如此大手笔、苦心深埋于王宫的细作。
银后显然心意已决:
“你不要害怕,与我而言,不负孛国,而让你成为银国新君,也算是我完成了使命。”
银后说着就要以短刀刺向鱼茉,凌峥忙抓住银后的手:
“不要杀她,把她留给我处置!我去毁了石柱。”
“好。”一切尽在银后掌握之中。
“不要!”鱼茉惊惶不安,“凌峥你不要再伤瑧儿!你父王是不会允你肆意伤害宋国郡王和郡王妃的,你可想过后果?若一错再错,你就再无回头之路了!”
凌峥目似剑光,没有一丝犹豫,转身头也不回地上前去了。
银后终于满意了:
“你闭嘴!我的刀最喜欢美人的血,我不保证,你能不能等到峥儿回来那刻。”
易橒澹侧身闪进恍恍荡荡的铁笼,疾步向里,发现洛瑧已昏昏沉沉,手脚不能动弹。他伏身蹲下,小心翼翼搂她在怀里,艰难地向外走。
而凌峥,已到了南面石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