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瑧郁郁沉沉一路走回,方才凌骞说的一番话,犹在耳边回响。她想,此生她都忘不了那一幕场景,凌骞负痛的双眼,孤诀的身影......
不可挽回地,他被她重重伤了。
走进里屋,桌上一张信纸,孤孤单单摆在醒目之处。
---瑧儿,缇兰城、赐目城相继异动,为师先行探查虚实,以防边境生变。你在抚珃城,万事小心,若有危险,速往城外十素庵,两日后,边境无恙,则蓝烟为号,百里照应。
“出事了,师父!”
洛瑧夺门而出,信纸从洛瑧手心里滑落,飘飘摇摇留在了地上。
万镌花林,疲惫不堪的银王站在花圃之前。
今日的他,早已没有往日赏花怡情的兴致,踌躇烦闷的心结,让他的脸上,自始至终没有一丝暖意。
银后亲自端着参茶走近:
“王上,万万保重,银国还指望着您主持大局。”
银王慢慢转身,明亮的眼中饱含着凛光:
“宣那两个逆子来见我。”
银后神色哀戚,柔声说:
“我明白了。他们身份越尊贵,犯的错越是大错,妾也不再求情了。”
银王深吸一口气,语气如冰:
“你明白兹事体大就好。”
银王奉上参茶:
“王上,那您先喝口茶吧。”
银王面色稍稍缓和,接过了茶盏,却一动不动:
“近日,可有不寻常的动静?”
银后欲言又止:
“是......有一件事,奏请王上定夺。”
“你何时学会了支支吾吾的一套!”
“王上,妾,请王上亲自过目,再做定夺吧。”
银王目光如厉,接过银后颤颤巍巍递呈的手签,念道:
“竭尽全力拥护大王子为新君,不辱使命。这是.....是泗闾的笔迹!”
随着银王把手签狠狠砸在石柱上,银后慌忙跪下,怯生生地:
“王上,息怒!妾昨晚截获此信,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久久衡量轻重之下,才敢来请王上明示。”
银王审视着银后,空声如刺:
“是她,传信给泗闾的?”
银后眉目深掩:
“妾自请有罪!是我疏忽,前几日,渃殿有一名侍女染疾,就放出了宫,想来,就是那时带信出宫的。”
“兴风作浪!她已到如今的境地,仍然要兴风作浪。我绝不能容忍!他们要拥护新君,要造反篡位?”银王怒不可遏,大声呼喊,“来人!速持我的手令,赶往葛沽城,缉拿泗闾,不得丝毫延误!”
禁卫奉手令退下,银王看一眼战战兢兢的银后,怒气未消:
“赫囝历胡氏,秘密赐死,我再也不想听到,她的任何消息。”
闻言,埋头伪装的银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洛瑧跑到出宫的必经之路---南宫门,却不见仙宗的身影。
她气喘吁吁,举目四望,心里暗自盘算---今晨,师父还如常在尨殿后院练剑,丝毫没有提及信中之事,那定是,突然得到了确实消息,否则,不会走得这般匆忙。
迎面跑来一名婢女,慌慌张张拉住了洛瑧,带着哭腔诉说:
“洛姑娘,茉姬不见了!”
洛瑧眸色微颤:
“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婢女使劲绞着自己的手指,断断续续回忆:
“昨晚,茉姬说要去照看二王子,奴没有多想。今早......茉姬并没回屋,奴去渤殿寻她,可是......二王子说,昨晚根本就没见茉姬去过,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