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昉平静地:
“儿臣知道。儿臣没考虑他是否领情,只想到,父皇他日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良久,皇上负手而立,怅然开了口:
“罢了。就按你的心意去办,就流放吧。”
景昉叩拜:
“儿臣领旨。”
天牢
赵景昉走近牢门口。
赵景泽慌忙自草席上爬起来,紧紧扶住牢门,轻吼道:
“赵景昉!我母妃何在?你们到底把她怎样了?”
景昉语气如冷:
“汐妃于秋吟殿中赐死,得全尸。”
“不会!我母妃怎么会死?”赵景泽拼命地拍打着牢门,声嘶力竭,“放我出去!父皇,儿臣旦求一见!儿臣请见父皇!”
景昉面色平和地看着他:
“父皇命,让你去轲图鲁。”
景泽的状态越发激惹狂怒:
“我不去!我不相信你!父皇要流放我吗?我要面见父皇......你去替我回明,我要面见......”
“如果你想活着,还是不要见了的好。”
景泽忽然地安静下来:
“赵景昉,是你,这一切都是你所为。父皇不会处死我的!是你让父皇流放我,你想让我受尽屈辱,让我形同尸骸地苟活着!”
景昉冷冷注视他:
“这一切,不是我们共同走到今日的吗。”
“你以为你能赢了?”
“赵景昉死了的那日起,这一局,早没了输赢之分。”
赵景泽不寒而栗:
“你说......什么?”
景昉目光如厉,仿佛两把利刃直插在赵景泽的心口上:
“我就是死了的赵景昉!我替他来问你,弥关之日后,你的手有没有颤抖过,有没有再也握不住箭的时候?午夜梦回,你有没有再想起过,那个扶你骑马、带你冲出深林重围的三皇兄?”
赵景泽猛然向后退了两步,顿时语结:
“赵景昉?你....不是!对,他无心皇位权争,而你却隐忍不发,步步为营,阴险狡诈,引我入局!”
“本以为,我可以,取你性命的时刻,我会毫不犹豫。但,我们始终不是你,他不是,我也不是。”景昉冷笑,“你很了解他,所以,轻而易举将他逼入绝境,他对你来说,是对手、是障碍、还是不值一提的牺牲品?可我,更了解你。”
赵景泽狂笑不止:
“疯了!如今,手握胜局,一人之下的未来太子,竟然是一个冒牌假货!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景昉不以为然:
“解开了你心中的疑虑,就算是,替他送了你一程。”
景昉转身,阔步而去。
“告诉我,赵景昉死了?那你到底是在谁?”
赵景泽伏在牢门口,忿然问道。
赵景昉停下脚步,直视前方:
“自今日起,我便是全新的赵景昉,替他走完余下的路。还有一事,皇后娘娘已求得恩赦,会为你保全仅存的血脉。”
赵景泽血目圆睁,放声狞笑:
“死了,你们全死了。赵景昉!到最后还是,你输了!我是即将为父王的人,你输了!你才是一败涂地啊,哈哈哈哈!”
景昉看着迎上前来的狱丞,目色如深:
“明日去轲图鲁的一路,不容有失。”
狱丞俯身回话:
“回三王爷,沿途已经清理好了,确保万无一失,废王能平安抵达。”
景昉点头,毅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