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许振坤和萨曼莎以“东道主”的名义宴请自己的好友和同学——前一天林义龙和艾米已经参加过“单身之夜”,两人就没有参加。
林义龙陪着艾米坐火车去了苏州,预约了拙政园门票,短暂地感受了一下古代江南士绅的豪奢后回到了浦江,入住酒店并好好地享受了一番闺房之趣。
“说实话,当年你对萨曼莎有没有点意思?”艾米见木已成舟,毫不顾忌地聊起了这个话题。
“所有美的东西我都喜欢。”林义龙还是他一贯的回答。
“所以呢?”
“所以,说不上来。”林义龙摇了摇头,“最主要的是,因为刚开始就没有这方面计划,因为田叔的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有——就算要是真的像田叔说的那样结两家之缘,可以说就连艾米你都在都排在萨曼莎之前。”
“我为什么能排在萨曼莎之前?”艾米好奇地问道。
“因为对我父母来说,你更好拿捏。”林义龙道,“他们是不可能希望我找一个更能影响我决策的未婚妻的——所以,就是这样。”
“你真是缺乏灵活性。”艾米道。
“我要是具备这种东西,那艾米只能在被我吃干抹净后回到韩阳国立跳舞,或者去转行当一个pp偶像。”林义龙拍了一下艾米,“然后,任叔叔欠我妈的钱别忘了还啊。”
“抱歉,我失言了。”知道自己不该开这个玩笑,艾米立即做了更正,“就是因为这一点,义龙哥才不愿意投资现代艺术呢?”
“我理解不了现代艺术。”林义龙道,“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我对那些艺术品就理解不了——更别说现代舞蹈了,就比如《培尔-金特》,我看过丹麦和斯图加特的表演,但是完全无法理解,而且很多时候现代艺术跟风的更多,我不如去捧几个虚拟主播也比现代艺术赚钱。”
“那也只是你的想法吧。”
“我不懂啊!我也不谦虚地说一句,如果以我的感受能力都不懂,更遑论其他人了。这就像前些日子展出的易拉罐拼成那种超现代艺术品,能提现出个xxxxx的艺术价值。”林义龙道,“艺术总得让人感到愉悦,欢喜甚至发展为崇拜吧,至少在现阶段我没感受到。”
“这种对艺术概念的主观性,早就被扔到垃圾堆里了。”艾米反驳道,“不然,男女亲热或者吃甜品产生多巴胺的一些生理行为,不也是艺术了?”
“我们前天去的餐馆,有人说那边的红烧肉是艺术品——你能反驳么?”林义龙道,“或者说,莫奈的《日出—印象》的商业复制品,因为其商品属性,就丧失艺术性了呗?”
“这……”
“这问题我们都回答不出来。”林义龙得意洋洋,“其他的不说,我们就说舞蹈作为音乐艺术和形体艺术的交叉,那么像艾米这样的舞者能不能说是和复印莫奈那幅画的印刷工人一样是艺术的商品复制者?
“这怎么能混于一谈?”艾米直接凭口反驳,却无法找到自己的论点。
“怎么就不能,毕竟到最后都是为了体现原创者的艺术而不是再现者的艺术。”林义龙转了一个声调,“不过芭蕾舞女作为再现者,其实是可以把自己风格融入进舞蹈里的,这样就是她的创造——这种对经典的再创造是可摸索的。”
“那么现代艺术呢?因为你看不懂,所以……”
“作为一个姑且算是艺术投资人的我,是不会投资看不懂的东西的,因为完全不能理解其艺术价值——如果让我往当代艺术投资,那我不如投给小亚西亚人或者南亚的小哥——至少能给我说一大堆好话。这种投资很多时候是和经济犯罪直接相关的,我希望你不要回避这一点。”
林义龙这才解释了为什么不打算投资现代艺术的理由,尽管这样看起来更赚钱,但会受限于所谓的“社会潮流”——这东西难以预测,他对有一种先天的厌恶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