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缺回到城中已是深夜,他晓得事情紧急,回来之后不做停歇直接就来到了杨清的公房。
他白日已派人先行通知杨清自己将会连夜赶回,因此杨清和杨戏也不曾睡下,双双在公房内等候。
“府君,缺已探清了夷人的动向。”吴缺才一进门,就急着禀道。杨清见他风尘仆仆、一脸倦色,随即让他坐下喝口茶歇会再说。
此刻杨清已不再心急,静静地安坐在主位上,等吴缺慢慢道来。
“府君,派往邛都和新道的细作传回消息,高定已派遣李求承那厮率五百骑兵集结在新道县内,准备北来安上劫掠。”吴缺喝完茶只觉身体清爽了许多,旋即禀道。
“只是劫掠?”杨清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又问道:“夷人后续还有兵马向安上过来否?”
“没有,除了这数百骑兵,邛都、卑水一线未再见其他夷兵出动的迹象。”
哦,这就奇怪了。
杨清本以为高定准备起大军前来进攻安上,那数百骑兵原是先锋,没想到就只有这五百人。
难道就只是劫掠?
“可打探出此次高定出兵的意图?”想不明白,杨清索性继续问道。
“邛都的细作皆是身份低微之辈,未能探清高定的用意。”吴缺有些沮丧地说道:“只知高定听闻府君已解城中粮食不足之危,为应对此事,他就召集了手下亲信大将商议了一番。这次羌人出兵就是发生在此次议事之后。”
听得此语,杨清起身向一旁的杨戏看去,见他正在低头沉思,想必也是在思考高定的用意,随即问道:“文然,你对高定出兵的意图怎么看?”
杨戏抬头拱手回道:“府君,依吴缺之言,戏以为高定发兵劫掠就是为了消耗我方的民力、物力,以便为日后正式攻打安上作准备。”
“哦,依君之见,这就是高定的一记先手罢了?”
杨戏点了下头,道:“据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是这样。”
“好吧,夜已很深了,你二人想必是疲惫得很了吧。”杨清微笑道:“如此,你二人就先回去歇息,明早再议应对之法。”
杨戏和吴缺闻言称诺退去,杨清却吹灭烛火让屋内黑了下来,他来到窗边凭着点点星光,一边欣赏着窗外迷人的夜色,一边思索着此番夷兵劫掠之事。
直到木兰提着灯笼进来唤他,这才回去歇下。
第二日一早,杨清本想召集郡县长吏前来商议应对夷兵劫掠之法,却又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夷人骑兵已经分作三股在安上南部大肆劫掠,百姓是朝不保夕、深受其害。
杨清一脸严肃地说道:“诸位,文然已将夷兵来犯的经过通报完了,下面都说说该如何应对吧?”
堂内众人听得刀兵又起,皆感吃惊,此刻听得太守发问,均想此事还真不好应对。
若是叟夷大军进攻安上反到是好了,只须坚守城池就行,而高定只派数百骑兵四处劫掠,却难办了。
骑兵来无影去无踪,步卒追击不上,只有等他自己攻过来,或是寻机将其围住,可是这机会夷人肯定不会轻易给你,人家抢完就跑,岂不美哉?
至于动用骑兵对攻那就更不用提了,城内只有约两百骑,此刻想要以少胜多是不可能的,所以还得另觅他法。
“府君,嶷请命率军出击,歼灭这股叛军。”张嶷第一个激动地抱拳说道。
他身为郡兵主将,自是希望出城打一仗,不仅能履行保境安民的职责,也能上场厮杀不负军人身份。
更何况夷兵主将已被探明还是那该死的李求承,为报好友龚禄的血仇,张嶷更是想要领兵前去。
谷现在他的心情已经是急不可耐了,适才听到敌将是李求承时,他心里甚至还有些暗喜,如此报仇的良机,自己怎能错过?
“勇气可嘉、军心可用。”杨清见自己心腹大将第一时间出来请命,点头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