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
墙上的挂钟秒针哒哒哒地走,催得人难捱。
“时间到了。”
男人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语气里也携上了难得的紧张和颤音。
“......”
岑虞眼球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白色衬衫上的第三颗扣子,衬衫干净整洁。
她怔了怔,仰起头。
沈镌白眼眸低垂,漆黑的眸子灼灼地凝着她,一如记忆里的模样。
只是四十五岁的沈镌白,眼角周围,多了细细的皱纹,鬓角也有了银白色的头发,身上桀骜不驯的气质敛去了许多,变得比年轻的时候更加沉稳。
明明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岑虞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白头发的时候,一下子破了防,鼻子酸酸的,眼泪就冒了出来。
沈镌白一愣,慌慌张张地去扯桌上的纸巾,揉成一团给她擦,“好端端的怎么了,医生说你不能哭的。”
岑虞抱住他的腰,把脸埋了进去,小声地哽咽,“你老了。”
“......”
沈镌白的动作微顿,而后无奈地回抱住她,“能不能说点好听话,刚睁眼就嫌弃我了?”
他的衬衫被水打湿,岑虞依然死死地锢着他不肯松手,贴着他的胸口,听见了有力的心跳声。
窗外不远处有鸟的叫声。
是燕子从南方飞回来了,每一年冬天飞走,每一年春天回来。
只有她的燕子,一直留在原地永远陪她。
不论年老、疾病或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