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哎,还没拍完呢,你走什么?”
摄影师叫道,追了出去。
岑虞眨了眨双眼。
眼前覆盖着的锦带松散,没有扎得很牢,倏地滑落。
天光乍亮。
大风吹过。
掀起远处吊窗的竹帘。
红木花架上的兰花安静地绽放。
摄影师挠挠头,重新走回房间。
“演员怎么回事?”
张镭问。
“他说不演了。”
摄影师拿着对讲小心翼翼地说。
一个个的,说不演就不演。
张镭面子下不去,觉得自己的权威收到了挑衅,“他妈的,他算个老几,谁找来的演员?”
“......”王楠向后退步,呵呵干笑,“我去问问。”
—
王楠赶到换衣间,砰砰砰地敲门。
半晌。
门拉开。
沈镌白戏服已经脱掉,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衬衫穿到一半,露出大片的胸膛,腹部肌肉紧致结实,看得出是有常常锻炼,身材比例近乎完美。
王楠仰着头,对上他的眸子,漆黑冰凉,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为什么,天然的怵他。
仿佛是食草动物感知肉食动物的本能。
沈镌白没有说话,皱着眉头,单薄的眼皮垂下,就那么睨着他。
要是识相。
王楠知道这个时候他该麻溜滚。
但张导他更惹不起。
王楠挤进门里,“怎么不演了,要是不演完,我可没办法给你结钱啊。”
“......”沈镌白站在穿衣镜前,一颗一颗,从上至下地系扣子。
举止从容优雅,腰背挺得笔直,一点不像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模样。
王楠靠在一边的柜子上,着急地跺脚,余光向下,无意撇到沈镌白身上的某一处。
他瞳孔陡然放大,透着了然。
王楠拿腔拿调地戏谑,“哎,哥们儿,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拍的?”
“没什么好害羞的嘛,拍这种戏的时候男演员有反应很正常。”
他走上前,拍拍沈镌白的肩膀,眼神里透着暧昧,一副兄弟我都懂的猥琐表情。
“再说了,就岑虞那样的,没反应才不是男人,我在监视器看的都受不了。”
“......”
沈镌白从镜子里看他,一句不搭理,只是目光又凉了几分,携着凛冽的寒意。
他慢条斯理地系好最上一颗的扣子,在沙发椅上坐下,两条腿伸得老长,手肘随意地向后撑,仿佛睥睨一切的高位者。
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来更衣室。”
“把今天拍摄的原片带来。”
声音低低沉沉,带着命令的语气。
不容人抗拒,他已经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
更衣室的门再次被人敲响。
有节奏地敲了三次就停下。
恭恭敬敬。
敲门声不大,带着一股的畏惧。
沈镌白坐在沙发椅上不为所动。
“......”
王楠嘟嘟囔囔,狐疑地去开门,他大马路上随便找的临时演员,难不成还认识剧组里的人?
待看清门外站着的人以后,王楠一愣,“制、制片?
您怎么来了?”
周度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我还想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王楠努努嘴,示意他身后,不满地抱怨道:“演员罢工不干了,我劝着呢。”
他语气里阴阳怪气,像是告状似的。
周度视线越过他,直接落在里面的男人身上。
瞬间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找他演戏?”
“对啊。”
周度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