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集南面的湖堤旁,有一座小院子,没有挂匾额,看上去普普通通。
林渊事先知道,这就是李武牧的隐居之所。
敲了敲门扉,没有回应。
林渊便提着一坛酒,几斤肉,直接推门进去。
走进小院,便见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靠在院中的凉亭打盹,张着嘴,正在轻轻的打鼾。
在这小院凉亭中,迎着湖岸的微风睡午觉,确实十分惬意。
林渊拱手行礼道:“天剑宗林渊,拜见李将军。”
“呵……”
李武牧似乎是在睡梦中被吵醒,咕哝几声,睁开眼睛看到凉亭外站着个年轻人,便笑道:“我这里好久没人送酒送肉了,你是哪个?老夫从没见过。”
“在下天剑宗林渊,慕名前来拜访。”林渊说明来意。
“天剑宗,这个名字倒是听过,在北越也算街知巷闻了。前几天,还从血羽族手里救回了一支商队,却没想到宗主这么年轻。进来坐吧,带的什么酒?让老夫尝尝。”李武牧招手叫林渊进去。林渊便走进凉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拍开酒坛的泥封,放到圆桌上,道:“凤鸣城的苦胆酒。”
李武牧听说是最苦最烈的酒,有点诧异,但并不生气,反而是拿来两个大碗,倒了两碗,端起其中一碗就喝:“这辛辣味道,真像南荒最烈的风,割人喉咙。”
“老将军还想着南荒的烈风,那为什么不接大周天子的圣旨去南荒呢?”林渊看似随口询问,但第一句话就戳到了李武牧最不想谈论的事情。
“年轻人,我是觉得你两年,在北越做了不少大事,而且都不是恶事,所以请你进来,但有些事你不该说,也不该提。”李武牧明显心有不悦。
提到南荒的事,就心有不悦。
说白了,就是心有不甘。
其实想想也知道。
辛辛苦苦镇守暮霭城三十年,被召回帝京,才不到三年,暮霭城就失陷,导致南荒州暮霭城以西所有疆域丢失。
半辈子的努力,付之东流。
而他头发都白了,不可能再有三十年时间去挽回。
心中又怎么可能甘心?
“不想提,说明心有不甘。”林渊淡淡一笑,拿起酒坛又给他倒了一碗。
李武牧端起来就灌,道:“年轻人,谢谢你的酒,你走吧。老夫还要犁地。”
他说起来,就走到从院子的角落拿起锄头,从院子后门出去。
院子后面有一片菜地,种了些瓜果蔬菜。
菜地不大,应该是种来自家吃的。
林渊站在院门旁看着,其实这种农活倒是会干,但没有帮忙。
李武牧需要的不是有人帮他干农活。
他干农活,也只是找点事做。
因此只有手脚一直动的时候,脑子才不会想那么多事。
林渊在一旁看着他种菜,从中午到傍晚,直到李武牧把菜地的活都干完。
李武牧干完农活之后,撑着锄头站在地里,问道:“年轻人,你到底想要什么?”
“营救流云城商队的时候,把血羽族得罪得有点狠,过来取取经。”林渊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我这能有什么经?”李武牧也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沟通方式,很舒服。
“能够镇守暮霭城三十年不胜不败的人,总会有点东西的。”林渊掰下一根有点生的黄瓜,在衣服上蹭了蹭,放嘴里咬一口。
脆是很脆,就是口感有点涩。
“你掰我瓜干啥?”李武牧不高兴了。
“我出酒,你出点下酒菜都不行?”林渊反问。
“行,怎么不行。这个还的有半个月才能吃,等我那孙媳妇回来,让她给你炒两碟花生米。那个下酒有味道。”
李武牧打理完菜地,便回到院子里,放好锄头,挖了几根萝卜,抖掉泥土,破开来,放到院子的簸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