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那苦命的孙女,父母早死,跟着我一个老头子长大,如今才只有十岁,哪一天我死了,她可就成了孤儿。”
黄贺多嘴问了一句:“你孙女到底得了什么病?”
老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发热、怕冷,乡里的大夫看过,说是感染风寒。”
听老汉这么说,黄贺也没有过多担心。
后世的人还经常头疼脑热,更不用说医疗、生活条件更差的古代人,人吃五谷杂粮,就难免生病。
黄贺又摸出一张一百斤的粮票,塞在老汉手里,“给孩子也带去卫生院,别耽误了。”
老汉哪里不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了贵人,又是千恩万谢。
黄贺抬腿来到了北区亭舍。
亭舍也是秦朝基层行政机构之一,地位非常重要。
秦朝的行政机构简单,从中央到地方,只有郡县,县之下是三老、游徼和啬夫。
这一级的官员称作有秩,俸禄百石,也是秦国编制的最底层,由秦国财政负责他们的工资发放。
亭舍最初和郡一样,属于军事单位。
等同于哨所,但是不驻扎士兵,他们的工资不由秦国财政负责,属于编外人员,主要的职责就是维护地方治安,缉拿盗匪、摊派徭役、征收钱粮,顺便承担书信转送,上传下达的任务。
刘邦做泗水亭长的时候,就是因为摊派徭役,没有完成,被迫流亡与邙山。
在黄贺看来,这个时候的亭,相当于后世的派出所、邮局、乡政府的集合体。
虽然没有编制,但是权力比后世可大多了,属于眉毛胡子一把抓。
西亭智靠着一个小小的北区亭长职位,能引得诸如韩春这样的地头蛇巴结,可见权力的诱惑,足以让人铤而走险。
接任西亭智职位的,是原来的副亭长——田海。
田海原本是北区的三老之一。
对于本地的情况,了解的深,适合开展群众工作。
黄贺虽然是个外来户,但是想要在秦朝站稳脚跟,必须要用本地人。
在这一方面,历朝历代都无法改变,强大如成吉思汗、皇太极,打入中原,不还得靠中原人管理天下嘛。
田海这几天高兴地很。
他今年四十岁,放在古代,也是正值壮年,也是满心的抱负。
奈何朝中无人,不好做官。
黄贺崛起的太快,手下提拔的多是以前骊山的刑徒,他们这些本地土著,只能跟在刑徒后边打打杂,也没有门路接触黄贺。
这次西亭智出事,就给了他一个机会,田海对亭长这个位置垂涎已久。
“每天早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
田海从亭长的花梨木床上起来,洗脸、漱口、整理衣冠,把头发梳成当官的模样,穿上一身帅气的黑色制服。
制服的右胸口处,绣着几个金色大字“北区亭长。”
作为骊山的官员,每个部门都有专门的制服,这是黄贺统一规定。
秦人尚黑,所以骊山县的官吏,从上到下都是一水黑,只在制服的外面,绣着各自的职务、名字,倒也一目了然。
“亭长,该点卯了。”亭卒小左说道。
田海好像没听到,小左又说了一遍,“亭长,该点卯了。”
点卯就是上班,古代没有上班一说,而且古代时间是一天十二个时辰,按照天干地支,子丑寅卯,卯时就是后世的八点,所以上班都是说点卯。
田海最喜欢亭舍里的人喊他亭长,以前西亭智在的时候,这些人喊他副亭长,他还不乐意。
“不错,是该点卯了,去,敲响钟,召集大家伙,我要给大家伙训话。”
小左领命而去,在亭舍的中间,建有一座钟亭,亭中有大事召集,就会敲响警钟。
以前十天半月也不会敲一次,自从田海上任,那是每天都要敲,有时候甚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