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已经去地委扯过横幅了吗?地委没给他们解决问题?怎么又跑来厂里扯横幅?”
“这些人的运气真是不怎么样,听说他们去地委讨说法的时候,真正能管事的几个领导都去省城开会了,留在家里的都是不能拍板的。他们自己在门口闹了一天,最后被公安疏散了。”大爷“哼”了一声说,“这就是经验教训,下次再去地委扯横幅的时候,得提前打听好大领导在不在家,否则闹了也是白闹。”
宋恂刚要认可地点头,却见大爷露出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说:“我们线厂估计也马上就要走到清退临时工这一步了,纸箱厂就是前车之鉴,现在可得睁大眼睛好好学学。”
宋恂:“……”
他做了登记正要进门,突闻对面纸箱厂的声浪明显提高了。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驶过来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正在厂门口喊口号的一帮人呼啦啦地围了上去。
司机开门下车,想要把人群驱散,将车开进厂区,可惜扯着横幅的人并不听他的,拥挤着往轿车的方向挤,还有人“啪啪”拍响了后车窗。
传达室大爷的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了,见状便喃喃道:“这是有大领导来了呀!现在可不能下车,不然肯定得挨揍。”
“……”宋恂无语道,“挨揍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工人的饭碗被砸了,谁能受得了!揍他一顿都是轻的,前几天纸箱厂那个提议清退临时工的副厂长,都被人套麻袋了!”
宋恂:“……”
隔了不到一分钟,发现外面的群众难以疏散,车也进退不得,轿车后座的车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率先下车,跟围在外面的工人们说了些什么,便让出位置,让后面的圆脸老者下车。不过,说了也是白说,两人刚在门口站定,就被人扯着横幅团团围住了。
隔着一条马路,宋恂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后,心里不由一咯噔。
刚从车里下来的,正是已经从图书馆退休,许久不曾见面的老袁!!!
啥情况?
“哎,宋局长,你干嘛去呀?还找不找我们厂长了?”传达室大爷见他往马路对面跑,赶紧将人喊住。
“你先不用通知孙厂长了,我一会儿再过来!”宋恂避开来往的车辆,快步跑去了对面的纸箱厂。
纸箱厂门口,尹亮与司机一起大张着手臂阻挡住汹涌的人群。
“工人同志们,请冷静!请保持克制!今天袁书记来咱们纸箱厂,就是想要给纸箱厂解决问题的!大家让出一条路来,咱们进到厂里,选出几位工人代表,坐下来慢慢谈!”尹亮高声喊着,又伸手扶正被撞歪的眼镜。
“大家别听他的!”扯横幅的一个黑脸中年男人高声喊道,“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了!每次遇到这样的事,都要从工人中选代表,给工人代表许下一堆好处后,让代表来做其他工人的工作!我可不想被人代表,也不想代表别人,有什么话咱们就敞开来说,别搞代表不代表那一套!”
其他工人也都纷纷附和。
老袁被秘书和司机挡在人群后面,这样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便高声道:“工友同志们,我是海浦地委书记袁正清,请大家安静,先听我说两句话!”
人群里的杂音渐息,大家短暂地停下来听他打算说什么。
“大家去地委反映问题的时候,不巧正赶上省里开会,我当时没能及时与大家沟通。但是从省里回来,听说了纸箱厂的严峻形势以后,我们地委的几位领导,立即与纸箱厂的厂长和主管部门了解了一些情况,地区马上就会针对纸箱厂的实际情况实行转产,上马新项目。”
刚刚那个说自己不想被代表的黑脸中年人,再次插话说:“厂里转不转产,我们不关心,上马新项目以后,受益的是那些有编制的正式工,但我们这些已经被清退的临时工怎么办?你能保证让我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