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文档和约谈干部等方式,初步掌握了一些情况。
财政局的康健抽空跟宋恂简单汇报了长征公社存在的财务问题。
“那个公社会计应该不是被冤枉的。”
宋恂早有心理准备,长征公社增产不增收的主要责任未必在会计身上,但他也不可能全然无辜。
“目前我们只查了今年第一季度的账目,账目比较混乱,还有涂改单据虚报冒领的情况。”康健给宋恂看了一张旧□□,点了点金额一栏的数字说,“这张用电管理委员会购买木料的□□,实际金额应该是145.37元,被涂改为445.37元以后,凭空多报账三百块。另外还有很多张公社卫生院的医疗报销单据,1元的医疗费单据被改成了4元或7元的。”
宋恂接过那张□□看了看,金额是用阿拉伯数字填写的,并没有大写数字。
若是没有康健明确指出其中的问题,宋恂其实很难看出其中蹊跷。笔迹和墨水颜色很相近,足以以假乱真了。
“这些虚报冒领的金额加在一起足有四百来块了,这还只是今年一个季度的账目。”康健摇头叹道,“这些虚报冒领的钱最后到底进了谁的口袋,还不能确定,但孙会计肯定脱不了干系。这么大笔的贪占,他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他一年的工资也才四百来块,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还有更大金额的发现嘛?”宋恂问。
康健摇头说:“后面几个季度的账目和单据还没看,不过,孙会计还算谨慎,要不是遇到了今年增产不增收的情况,县里未必会查得这么仔细,也就不一定能发现他的问题。”
坐在旁边查阅文件的吕薇颇觉奇怪地问:“既然孙会计本身就有问题,他怎么还有胆子跟另外三个生产队会计去地区告状?就不怕被查账?”
贪占几百几千块和贪占十几万块的后果是差不多的,都是可以入刑的。
“侥幸吧。”
康健问:“孙会计的问题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肯定是让公安抓人啊,贪占了这么多的公款可不是闹着玩的!”吕薇轻哼一声。
“孙会计的事咱们先不要声张。”宋恂低声交代道,“他刚去地区告了县委一状,如果没过几天就被公安抓了进去,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咱们尽量掌握足够多的证据,暂时按兵不动,跟县委领导请示以后再说。”
……
孙会计的问题如果单独拿出来看,可以算是一个大案了,光是今年一年,他贪占的集体财产就有七百多块。在时下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反面典型了。
但是与长征公社增产不增收,资金缺口高达二十万相比,他的问题在整件事中又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
公社驻地这边,调查组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但是始终没能找到十几万的资金去向。
齐麟跟着调查二组下生产队走访了几天,回来以后就建议宋恂去生产队看看。
“我们之前去的是给公社写举报信的那三个生产队,还算有点收获。今天早上在我们借住的老乡家门口,章公安拾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举报东洲大队那边常年有人倒卖麦子。”
宋恂诧异地问:“确定倒卖的是公粮,而不是社员私下的交易行为?”
“信里说是公粮。我们跟社员打听过了,去年的收成不错,公社决定在距离公社驻地最近的东洲大队盖两座仓库,其中一个正是如今全公社最大的粮库。粮库投入使用以后,公安特派员接到过四次库管的报案,都是说公粮被盗的。章公安已经带着人去东洲大队走访调查了,初步怀疑是内部人员监守自盗。”
既然有了线索,宋恂当即便决定跟着调查二组去东洲大队看看。
东洲大队的生产收入主要来源于农业和林业,年末岁尾正是农闲时节,宋恂和齐麟进村时,很多赋闲在家的妇女正聚集在村口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