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暗的寒意起伏,如火堆时高时低的焰。末了,那火已然渐熄,秋葵才道:“原来他背后那一剑是顾如飞。”停了一停又道:“这么说,刺刺她……她不知情?我一直……一直不敢深问你那天的事,因为……那天邵夫人说你腹上那道锯伤,在她缝合之前,已经缝过两道针,其中有她们太湖金针的手法,她说……只能是刺刺。我不知你们到底怎么了,这几天我一直在等消息,我想刺刺若是知情,定不会不管你,总会想个办法寻过来……”
“不是她。”夏琰只道。
他没有解释。在从青龙谷回京的马车上,他腹上伤口迸开,昏沉中感觉到程平哭着与自己缝过数针。他并不想原谅程平,但那针法令他想起刺刺来,想起——他终是刺刺的亲哥哥。说到底——程平也不过是个被利用的脚色,这颗埋在禁城的棋子,终于成了那场谋局的引。
他呼了口气:“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吧?”
“你现在有把握——能赢得了拓跋孤?”秋葵道,“那‘第十诀’……”
“我已经看过了。”夏琰道,“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贸然发那封战书。”
“既然你认定青龙教没人是你对手,为何还要动用两司禁军?”沈凤鸣道。“你准备怎么绕过另外半块符令?”
夏琰微微发笑:“我有我的主意,凤鸣,我们不谈这个,我另有事问你。”
“我知道你有事问我,但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沈凤鸣道,“刚才宋然告诉我说——你那战书之上,写的不是要取拓跋孤或是顾如飞——那一两个人的性命,写的是要荡平他青龙谷——当真如此?”
“是,有何不妥?”夏琰仍然保持着那个微笑,反问他,“我带禁军不就是为此——听说青龙谷里总有人头千余,我带三千人,你觉得够不够?”
“你疯了么?”沈凤鸣道,“君黎,我知道这次你极恨青龙教,如此深仇自是必报——可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冲动,我不说别的,刺刺还在青龙谷——你准备怎么办?难道你连她也不放过?”
“我是报仇,不是发疯。”夏琰看起来却仍是那般冷静,“刺刺我当然会带走——反正她本也不应属于那个地方。”
“可她还有父母兄弟,有好友同伴——那些人你要赶尽杀绝?你觉得你这么做她还能原谅你?你毁了她从小长大的家,你让她怎么跟你走?”
“沈凤鸣!”夏琰似乎忍无可忍,“是青龙教不仁不义在先!你可知我落到今日——一再失去我不想失去的人——是因为什么?只因我处处顾虑、患得患失——只因我一直就是我师父口中那个优柔寡决、软弱可欺的夏君黎!谁都欺我心软——单疾泉欺我心软,顾如飞欺我心软,甚至凌厉、张庭、宋然——哪一个不欺我心软?现在你也来欺我,是不是,凤鸣?你觉得你说几句话,我就会犹豫不决,我就会放过他们,是不是?我告诉你——绝无可能。我师父为我放弃了与那些人同归于尽,他临死之前对着拓跋孤——对着他们所有人说,他们输定了——他是要我——要我亲手将他的话证明给天下人看!我发那封战书给拓跋孤,就是为了告诉天下,我夏琰,三日之内,一定会叫青龙教从这武林消失——自此之后,所有我不想失去的人,我都不会再退让半步,不会容任何人有机会夺走——你听明白了吗?”
“君黎……”沈凤鸣一时不知还该不该往下说。良久,他轻声道:“我不是欺你什么,我只是觉得——觉得你终究不是那种人。如果你真的是,我倒没那么担心,担心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
---------
(听说日更超4000字有惊喜,还差几十个字了我能不能凑一点凑一点凑一点凑一点凑一点凑一点凑一点凑一点看看有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