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声音越地低了,不远处的单疾泉始终细细倾听几人的言语,此际却竟觉半个字也听不见。他心中大惊。以他的耳力,君黎将声音压得再低,这么近的距离,怎可能一无所闻?莫非他其实什么也没说,只不过是卖个幌子?可却也百思不透此时此刻打这样的幌子又能有什么益处。
他并不知道君黎在这耳语之中也用上了“流云”。这聚意而微的一诀巧妙而用,便如将言语之气息都变成了有形之物,只精准送入一个人的耳中。武学高手之所谓“千里传音”、“入密传音”,亦是异曲同工之质,旁人纵近在咫尺,也难得听闻。君黎防着单疾泉这般高手,更是尤其地小心。
言毕只见顾笑梦犹豫着点了点头,“你既说了,我总会做到。”一旁的刺刺面露困惑之色,望着君黎,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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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场不过是有几拨秋叶轻扰,打扫毕了便已是干净肃杀,一如往昔。
但天像是有点变了。君黎走下山坡的时候,似有若无仿如牛毛的细细小雨正洒出了几丝端倪。顾世忠一众好友也匆匆上完了香拜完了故人,欲待跟进顾宅观看,哪料坡下程方愈却出言逐客:“此事原是我青龙教与君黎道长之恩怨,诸位既然祭拜已毕,可自行离去,恕我等不能远送。”
众人面上皆是失望之色,但俱猜程方愈这话是得了拓跋孤的授意,亦无可奈何。此地是顾宅旧址,顾如飞和顾家众把式等自然放了进来,夏琝原是拓跋家的亲戚,也一样让进了场内,不过似淳和子这般的却是断无机会——程方愈虽然心软不忍尽数拂了面子,拓跋孤的本意与底线总还摸得着,知晓他必是不想再有节外生枝。比武之事说来轻易,可刀剑无眼,拳脚无心,倘若是内力相拼,更是不死不休。江湖上多的是说好点到即止却到底成了你死我活的较量——出手的轻重有时也当真不受己控,针锋相对之下的毫厘之差,都可能致人死命,他料想拓跋孤定是不愿在外人面前多落口实——也因此暗里越为君黎的性命担忧。他倒不为霍新担忧。他从没想过霍新会落败。
进来的众人都自找了屋檐,分散着站定。“有你们在此也好。”拓跋孤向顾家众人扫了一眼,“就算是给今日的比武作了见证了。”
整个空旷的场地只交给了君黎与霍新二人,顾笑梦却忽地上前了一步,“拓跋教主,比武之前,属下有两句话说,不知可否?”
拓跋孤皱了皱眉。有单疾泉在,顾笑梦原是很少在这样场合开口的。虽属异常,他却也只能点头。
只听顾笑梦道:“此演武场原是先父和兄长在世时时常切磋技艺之地,世事无常,转眼间,此地却也荒废经年。如飞是在青龙谷外出生的,这世上真正是在这地方长大的,算来竟也便只笑梦一人而已了。”
她目中露出几分哀思。程方愈等顾家旧友闻言,也无不面露恻然之色。
“笑梦知道今日是青龙教与君黎之间的恩怨,多说不免僭越,可既然选在了顾家旧时的演武场,笑梦也是这个顾家唯一的旧人,触景生情,加上——今日还是先父的忌日,实不想见有人在此无休无止相拼,故此斗胆有个提议。”
“是何提议。”拓跋孤负手。
顾笑梦仰起脸来。她并不很高,目光却很是明朗,口气亦出奇地坚决。“我想为此番比武拟定一个规则。霍右使与君黎,以三掌定胜负。第一掌,由霍右使出掌,君黎接掌,接得下来为胜,否则为负;第二掌,由君黎出掌,霍右使接掌,同样是接得下来为胜,否则为负;第三掌,他们二人一起出掌,公平对决,孰高孰下,众目可辨。三掌中胜出两次者即为胜者,若前两掌都胜了,第三掌也便不必再比。如此,或可免去诸多麻烦,战决,对此地旧魂亦少作惊扰,不知教主与霍右使、君黎你们以为如何?”
“你所说的‘接得下来’——何谓‘接得下来’,又何谓‘接不下来’?”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