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心里大约还是有几分失落的。或许他父亲也真的只是让他来打探消息而已,可他——却偏要做出些什么来才肯罢休,哪怕不择手段亦在所不惜。
宋客见他忽然不语,冷然道:“怎么,凤鸣兄的意思——你对站在我这一边——没兴趣?”
“我只知我不喜欢与暗中搬弄手脚的人站在一边。”沈凤鸣道,“你真要我帮你,解了她的毒,我们再谈。”
“解了她的毒?”宋客冷笑。“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女人怎可能不去告密?凤鸣兄,我是相信你,还有这一位阿角小弟,我看也对你惟命是从,所以没对你们下手——你可别不识好心。”
娄千杉双手不能动,咬唇却也要阻不住涕泪被身上奇痒逼得滴落下来。沈凤鸣已知她定难受至极,冷恨道:“我见你侃侃而谈,还以为你真是心有报负,哪料也不过如此小人。哼,谢你错信,不过我此刻不想与你同道——阿角,将他拿下!”
阿角早在一旁听得愤懑,得了沈凤鸣之令,当即拔了随身兵刃便向宋客刺去。那一边娄千杉已经痒得痛苦不堪只喊道:“你还与他打……你点了我的手……不会干脆把我点晕过去啊?我……我……我恨死你了!”
沈凤鸣听得哭笑不得,当真想抽身先将她点晕过去,却见阿角那一近身根本没能刺中了宋客——宋客身法奇快,一个闪身已经到了娄千杉身后,抬手往她背上穴道一推。
“你……”沈凤鸣话音刚出,只见娄千杉双目一阖,当真便此晕去。
“这样可以了吧?”宋客一手将娄千杉身体往椅上一放。“我们话先说完如何?你听了之后还是不愿,我也不逼你,可若这便要动手,我现在便将解药毁了,你别怪我。”
沈凤鸣已见他将一个状似解药的瓶儿拿在了手上。他犹豫了下。原是想拿下他自然能拿到解药,可若他真将之毁了,却是最糟的结果。其实,赤蛛毒和碧蚕蛊一样,纵然没有解药,也有推拿的解法,可只因这毒要侵至全身,届时免不了与娄千杉肌肤相触,他此刻还是想能避则避为好,省得麻烦。
宋客见他表情不定,只道他或许便要妥协,暗里松了口气,脸上已经露出笑来,却不料沈凤鸣忽然抬头,目光霎时一变,那两道视线如同化作了有形之物,直射自己眼中而来。宋客猝未及躲,眼前已觉一白,头脑也是一茫,好似整个周遭都变得空洞了,身体的知觉也如变得异常。
这是幻惑之术中的瞳术!宋客瞬时已知自己着了道——可怎么回事,关于沈凤鸣的那么多记录里,从来没有提到过他会这样的幻术啊?他固然还留有暗叫不好的神智,可身体竟然不受己控,他已觉自己在慢慢放松下来,那只握着药瓶的手都垂了下来,而恍惚间沈凤鸣的身影已欺至面前。他悚然惊慌,可神识飘散如不知身在何处,手中一空,东西已为他夺去。
药瓶离手,他才觉出神智陡然一醒,沈凤鸣该是收了力。他欲待反击,可肩胸腰上穴道都一阵滞气,已被沈凤鸣趁着他知觉交替的刹那轻易封住,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向后坐了下去,扑通一声跌在地面。
“什么妖法!”他万料不到片刻松懈竟致如此,不甘非常,大骂出声来,恢复了神采的一双眼睛瞪着沈凤鸣,可周身能动的也就只有这一双无法造成任何威胁的眼睛而已。
沈凤鸣已经将那夺来的瓶儿揭了,倾了一粒药丸出来小心嗅看了下,察得该是解药无误,便也只回以一瞪,转身先去给娄千杉服。那赤蛛毒隐隐约约已经爬上了她的脸颊,幸好解药一服,脸上浅浅透出的红点便迅消退。他掀她衣袖看了看,只见臂上那密密红色也是渐弱渐散之相,便伸手将她穴道解开。
“你扶她到她房里去休息一会儿。”他叫过阿角。
阿角应了。
沈凤鸣回过头。宋客已知此刻全然受制于人,白惨着面色,“你待怎样?”
“关默的门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