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境,于他们却终归只是看戏。
夏琝左右早有人上来,将欲上前的君黎拦开。只听夏琝仍讥笑道,道长高明啊,看来在下的确是输了,道长很快就要“飞黄腾达”,到时别忘了提携小弟一把才是?
君黎原本对他的言语还有存疑,但目光及处,夏铮似乎也是默认的态度,心中大惧,咬牙道,各位大人,失陪!便向外冲出。
这般退席却是前所未有,席间已有人露出不悦之色。夏琝审时度势,喝道,大胆道士,不识抬举,恭王在此召会,岂容你来去自如!便喝左右道,将这二人拿下!
君黎却已忧心如焚。千算万算,竟算不到朱雀会提前发难。若真让秋葵落到了朱雀手里,其他一切事情还有什么意义?纵然救了程平,纵然拿到了五十弦琴——丢了秋葵的清白,又对得起谁?
他此刻心里也便只一个念头——对,那卦上说,有人相伴,她便可安然无虞。希望还来得及——纵然私自离席要是死罪,我也不能在此刻让秋葵落单,否则,我虽死何赎!
他拉着刺刺,施展开十成的步法便欲冲出重围,但内城岗哨众多,便一发令,多处皆动。君黎晓得这一次事情已闹大,无论如何要无幸,好在已知道朱雀府邸的位置,便尽快到那里,若能救得了秋葵,旁事又有何惧;唯一的只是怕连累刺刺,不过见刺刺的眼神,他也知道,便算自己不这样冲出来,她听到这种事,也必会冲出去救秋葵了。
奔跑间与刺刺都是左冲右突,困难非常。他见夏琝也在后指挥众人,心头忽闪。对了,让刺刺随着自己冲这重重守卫,最后去面对朱雀,倒不如……
他忽然一抬手,将刺刺头上道帽一揭,又将她发髻一扯,刺刺满头乌发忽然便披落下来。她一怔,道,君黎哥,你……
猛然回头,正看到夏琝,她忽明白君黎心中所想,急道,我不要,我跟你去!
君黎却已经松开了她手,刺刺分神之下,瞬时被几名守卫利刃加身,只听君黎远去间喊道,夏公子,你总不会连刺刺都不放过吧!
夏琝一怔停步,转望已被押住的这个小道士。她长发正飘着,那一双他朝思暮想的眼睛里已经急得流出泪来。他两步走近去,抬手,就着这泪水到她脸上一抹——易容脱落,将她脸都抹得花了。
他望着她,竟呆住,不知所措。
一般的守卫自然并非君黎的对手,但一路过去人数众多,靠近朱雀府邸时,他也已受了伤,手里握着夺来的剑,也顾不得许多,犹自拼杀冲突。但还未到府门口,他已听到府中传来琴音。
秋葵。她若还在弹琴,想来目前还无事。君黎心中一松,没料伤口受琴音一激,忽然大痛,暗道不好。她在用魔音——倒不是担心自己会受魔音所害,而是——她难道竟想用魔音去对付朱雀?她这点功力,遇到朱雀还不是自受其害么!
他心里又大急,眼见周围追兵似乎也受了魔音所噬,已十分迟缓,他咬了牙提剑就向朱雀府中闯去。
秋葵没有带琴来,可朱雀有琴。
秋葵来的时候,也有人在抚琴。抚琴的不是朱雀,是他随身一名琴妓,远远听得,也觉琴声悠扬,技艺不凡。
她已在这一路上定下了心来。既来之,则安之。也许——事情也不一定有多么糟糕,也许这朱雀偏爱琴音,听人说起自己曾谈过琴曲,所以叫自己来。
忽然却又黯然。他爱琴音,是因为白师姐吗?可是,他却并不曾好好对待她吧?似他这样的人,又怎配爱琴?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一贯的优雅与冷静,踏入这内城里也许是最最危险之人的府第。愈往里,人却愈少,就连接自己过来的那太监,都在第二道门之后退却了。
再往里,是第三道门。门开着,看起来是个很大的房间,只是隔着屏风,见不得里面情形。秋葵听得出来,里面的琴音有了一丝颤抖,像是紧张之下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