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上、腿上都有不轻的擦伤。她用屋里的酒小心清洗了伤口,疼痛之余躺到床上,才来得及想起沈凤鸣如今不知要等来什么样的发落。不过料想,他背后有靠山,又有什么好怕?
只是这一次逢着他却不同以往,不要说说句话了,就连交流一个眼神的时间都没有——连表达嫌恶之心的机会都没有。这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着自己了?想到被他跟着一路竟半点没发觉,她不由一把抓了被子,心中又愤懑起来,忽然又回想到被他害得或许已经寻了短见的师妹娄千杉,她心头火一旺,忽地坐起。
——也许是应该感谢他这次帮了自己,可是却远不足以抵消往日种种。可不要以为,这样就能算了——我曾发过誓终有一天要取你性命,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可不是轻描淡写就要改去的!
次日,次次日,都是休息之日,自然仍不被获准走动。秋葵只晓得君黎和刺刺应该已经进了内城来了,正受着恭王府的款待,却未知详情。因了昨晚的险象,就算今晚上故伎重施,她都有些犹豫不决。
她从来不是胆小之人,只是回想起朱雀那般不动已倾的杀气,心中还是觉出阵阵寒意。如果要夺回程平就意味着和这样的人为敌,她宁愿劝他们罢手。
她还没有正面见到朱雀。偶尔想到,这是自己的白师姐当年用命心许的男人,那种感觉,竟也会奇妙。
好消息是,跟君黎、刺刺甚至不用什么特别的办法偷偷相见,这日傍晚径直就安排了十六女与各自亲友见面。交换消息间,秋葵没提起沈凤鸣,只说已见到过程平,看情形暂时无碍,但似乎仍受朱雀控制。
君黎与刺刺闻听,也似心中踌躇,不知如何以对,隔了一会儿,君黎方道,说到朱雀,我们遇见过沈凤鸣,他说……
你们见过他了?秋葵惊讶道。这么说他已经告诉你们了?
君黎和刺刺一对望,道,告诉我们什么?
秋葵方意识到,沈凤鸣与两人相见,多半是昨晚那件事之前,这一下有些语塞,良久,才只得把昨晚的事情完整说了。
君黎一皱眉,道,那沈凤鸣后来怎样,还没消息?
秋葵摇头,随即道,但他的身份,总不会被杀头,我看,还不如给我们自己的事情多担点心的好。
君黎也只得点头道,如今也只能先想我们自己的事情。照你这么说,你也见识过了朱雀的本事——其实,后日,可能宫里会安排你们见朱雀,但朱雀未安好心,所以最晚明天晚上,我们必须要离开,不能跟他照面。
这事情……沈凤鸣说的?
嗯,他那日就为了这事情来找我们,我托他多照应你,想必就是因此才有了昨晚上的事情,若非是他,你这次也就……
好了,不要再提那件事!秋葵没好气地道。我只说——见朱雀,该是绝好的机会吧?既然得知程公子就在他手上,那这一关终究是跳不过去,能名正言顺地见他,不是再好不过?
这件事由不得你,总之,明晚非走不可。君黎沉声道。今天晚上你若不便利,便不要外出了,皇室宝库的所在,我和刺刺替你去寻,若能找到自然最好,找不到还有明日——但那之后,便要连夜离开,远走高飞。趁着还没跟什么显贵见过面,避过这一段日子之后,应该也就无事了。
就这样就放弃,下次要等到何时才有机会?我们好不容易才……
秋葵!君黎低着声音,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明晚非走不可。
秋葵一时竟然反驳不出,就连刺刺都沉默了,似乎也想起了他当日不许自己参加这选妃时不容抗辩的口气。
哦。秋葵勉强应了一声,心里却想着,明晚走不走,到时可不由你说了算。
那边恭王府的已经在催众家眷或道士,说还有旁的款待事宜。君黎也便匆匆道,好吧,那今晚,我跟刺刺去探探路,一则找找你的东西,二则看能不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