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隽起没说话,将手自他手里抽走,步至沙发边坐下,找了根雪茄吞云吐雾起来,深邃的双眸隔着云雾微微细眯。
“商隽起,说话!”何生楠侧过身看他,见他那没有喜怒的死人样子,忍不住怒呵。
商隽起终于转眸看向他,低沉的话语里透着郁伤:“只有这样,才不会痛入心扉,才不会想把心给剜了。”
“你不要再这样了行不行?”何生楠说道,“再这样下去,你就算没有心脏病也会积成心脏病!这世界又不是只有她程潼恩,你也不是非她程潼恩不可!来的路上我顺带捎了她一程,我跟她说你生病了,她完全没有反应,她对你已经是漠不在乎,你还放不下什么?觉得对不起她伤害了她?”
商隽起继续沉默地抽着雪茄,不说话。
“除了你让商伯父把孩子带给只剩一口气的商爷爷看一眼之外,你有什么错?就算是你同意带走孩子是你的错,可给商爷爷看一眼是孝道,于情于理你都不算有错。孩子不见了跟你无关,她生产时虽然你不在她身边,可你也早早为她做好了生产准备,那些血浆是你准备的,救了她一命,月子中心也早预订好了,是她不住,就当这些都不算什么,她要生产,你并不知情,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还打过电话给江小姐,江小姐说她一切安好,是她们那边不想给你知道她生产,如果你知道她要生产了——”
“我会立马回玉城。”一直沉默着抽烟的商隽起,蓦然开口。
爷爷有很多人陪着,少他一个不算什么。
但是,他会托信得过的人把孩子送回去给爷爷看,再把孩子带回来,等她产后醒了他也会主动跟她说明情况,她若生气,求到她原谅为止。
如果是这样的发展,哪里还会有现在的毫无复合可能。
她还成了别的男人的女人……
一想到这个,商隽起的心脏便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太爱一个人,失去之时,原来心伤真的非一味药不可医,只能无助地任由它慢慢千疮百孔。
何生楠看着他,从前瞧不上周念璃,觉得他眼盲心瞎才会觉得周念璃好,非周念璃不娶。
可现在,倒宁愿他娶周念璃,起码他不会像爱程潼恩那样爱周念璃,因为他对周念璃的感情有威严在,他比周念璃高一等,注定是周念璃付出感情比他多。
可对程潼恩,不敢说程潼恩在他们这份感情里付出少,可他付出的绝对比对周念璃那时付出的多得多!
他爱周念璃时,有路可退,那个人是程潼恩。
等他爱程潼恩时,却已无路可退,整颗心都掏给了程潼恩。
“阿起,我不希望你这么卑微。”
商隽起满是无奈地问他:“可是已经深爱了她,能怎么办?”
这句话,深深震撼了何生楠,令他不由自主想到不愿意去想的前妻余音音。
是啊,深爱了她,能怎么办?
“她坐月子的那两个月,你去哪了?”
那找不到程潼恩的两个月,对商隽起而言是身心上暗无天日的煎熬。
他不想提,也不愿提怎么过来的,问何生楠:“我的手,你管不管?”
何生楠哪能不管他,但心里对程潼恩有了两分不能让商隽起知道的怨怒。
给他上好药,当着他面打了个电话给程潼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