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舒容此刻正在喝酒。
下酒菜就是一盘花生米,寒酸得很。
一盘花生米,自己喝酒都觉得寒酸,偏偏他还是在请人喝酒。
偏偏花生米的摆放位置离代舒容还很近。
这酒怎么喝?
对面的人压根就没喝,满杯的酒,一直放在桌子上。他笑呵呵的看着代舒容,一副又忠厚又诚恳的样子。
“你确定花少让你在这里等他?”
“是的,他还说跟代少丞一起吃饭,我只管听吃听喝就行。”
代舒容明知他话里有刺,浑不在意。“我哪里比得了你们花少财大气粗啊?粗茶淡饭吃饱就行啦。大勇,你是哪年入的六扇门?”
“大兴十七年来的。”
“这么算来也有六七年啦。你知道的,我们六扇门的六大堂口,花少是家大业大,六扇门里当差就是图个乐,他家里金山银山几辈子也花不完的。战少呢,羽林军出身,军功赫赫,吃了很多年的军饷,也不缺钱花。再说佛爷呢,八面玲珑,来钱道很多。雷公是六扇门的老江湖了,也是手眼通天的主儿。小桃呢,女中豪杰,长的模样还水灵,哪里是缺钱花的人啊?”
代舒容长叹一口气,“只有我老代,钱袋如人,瘦骨嶙峋啊。”
大勇,清风堂少令,是花挺水的得力干将,点手叫来伙计,加菜,两个凉菜,两个热菜,要快!
“代大人,这顿我来请吧?你看看再加点什么菜?”
代舒容笑容可掬,“这怎么好意思呢?够吃就好,别浪费了。”
伙计上菜的时候,花挺水刚好上楼,后面跟着狼狈的蓝子君。
“今天太阳出来的方向不对吗,老代破题头一遭这么大方呢?”
大勇笑而不语,起身让座。
代舒容看见了蓝子君,对花挺水说道:“花少,不是说公差办案不能带家属吗?你这个是几个意思啊?”
“当然不能带家属啦,仇人可以吗?”
“仇人?”
“你帮我看着点,一会她要是动手,你别袖手旁观。”
代舒容上下打量蓝子君,悠悠的说道:“这位是白云剑派的蓝女侠吗?”
“你认识她?”花挺水诧异。
“当然啦。你没听说过江湖盛传的一句话吗?生如蓝子君,恰是君子兰吗?”
花挺水似有所悟。
代舒容笑道:“这么看来仇人一说,我倒是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
蓝子君冷笑道:“久闻神算子博闻强记,你倒是说说看。”
“花少,你还记得去年的招魂帖吗?”
“废话,我经手的案子怎么能忘了?案犯做案时头戴紫金面具,案后留下黄色招魂帖,帖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符号。东京龙原府最大的粮庄,秋庄,庄主叫做耶律彦,被击重伤不治,硬挺了三天咽气。案犯三人,当场击毙一人,受伤逃走两人。这是我和老雷追捕杀手集的老鬼时无意撞到的,一场遭遇血战啊。”
“当场被击毙的是谁呢?”
花挺水说道:“白云剑派的柳延平。”
“这位柳延平既是蓝女侠的表兄又是她的师兄,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莫逆。”代舒容看向蓝子君,“蓝女侠,我说的可有不实?”
花挺水抢先说道:“姓柳的杀人在先,我们六扇门的缉捕在后,职责所在,关我什么事?”
蓝子君冷笑。
“不要跟女人讲道理!我以为这个道理你懂呢?”代舒容笑容灿烂。
大勇不解:“老雷不是也参加了吗?为什么不找他?”
“因为最致命的那一刀是花少的!”他自问自答。
花挺水道:“至于她师兄为什么要袭杀老耶律,是个人行为图财,还是与白云剑派有关联?不得而知了,因为逃跑的两个人至今没有落案,也就变成悬案了。”
大勇道:“跑那么远杀个粮庄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