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向后倒翻,借着袭来的力道,卸去攻击之力,但仓促应变,双脚着地不稳,被那力道逼得一连退了七八步,颇为狼狈。他自小傲慢霸道,器量狭小,得其父荫蔽,未尝吃过半点小亏,更是骄横日盛。此次自动请缨,出使玉屏山,乃是为了一建功勋。殊不料出师未捷,险些在这青衣大汉上栽了个大跟头,恼羞之状,莫可言表。
那碧眼老者瞧见公子吃亏,知晓他的脾气,朝着青衣汉子冷冷道:“阁下这一记奔雷刀气大力小,中看不中用。想来你就是刺桐城的铁东生了?”他此言一则为田衮遮羞,二则打击青衣大汉的士气。
青衣大汉哈哈大笑:“不错。老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刺桐城狂人铁东生便是我!”田衮听了心下微微一凛,想起月前父亲在大泽山曾说,刺桐城除城主任无归之外,还有几大高手,武功高绝,是东域内顶尖儿的人物。这铁东生便是其中之一。当时他听来毫不服气,眼下来看,果有过人之处。
田衮少年得志,一身武功由父亲在内的大泽山各大高手倾囊相授,颇有造诣。而且天资也不错,所以年方十八,一身真气却已颇为傲人,乃九州年轻一辈的高手。他自视甚高,偏狭狂妄,今日一击遭挫,恼羞惊怒迅速转变为雪耻的强烈愿望。当下扬鞭冷笑道:“无知狂徒,少爷适才念在巨子御苑,未发全力,你当少爷怕了你么?”
青衣大汉置若罔闻,从身上撕下一幅衣襟包扎肋间伤口,大声笑道:“苏念青老匹夫,你怎地越活越是胆小,龟缩在屋里不敢见人么?”声音洪亮清晰,一字不漏的传入庭院中蓝衣女子和浪天涯的耳朵里。
浪天涯偷偷瞄了女子一眼,见她玉靥飞红,眉目之间怒意隐隐,知她恼怒青衣汉子狂言辱及巨子。
不过她虽然心中恼怒,却素来不喜现身人前,更厌恶与人动手,是以怒则怒矣,始终按捺不发。
田衮见铁东生置若罔闻,心中震怒,转身朝着庭院恭恭敬敬抱揖道:“巨子明鉴,非是在下想在玉屏禁地妄动刀兵,只是这狂徒目中无人,一再辱及巨子。在下忍无可忍,这才恳请巨子准许我将这狂徒拿下!”山上所有黄衣人尽皆朝庭院作揖行礼,浪天涯微微一笑,心道:“免礼免礼。你们这么多人朝着我作揖,我可消受不起。”
碧眼老者朝田衮作揖道:“公子,杀鸡焉用牛刀。这等货色,只需属下出马便可,何必劳动公子大驾?”田衮意在亲手雪恨,冷冷道:“不必。”转身朝铁东生走去。铁东生浑当没有看见,只是大声呼喝巨子名讳,见庭院中始终毫无反应,已经颇感不耐。
田衮身形一变,仿佛突然折了三折,刹那间如闪电般冲天而起,手中长鞭在空中一抖,朝他脑门劈下。这一式闪电鞭与先前那一记看起来毫无区别。铁东生依旧瞧也不瞧一眼,斜斜挥手一掌击出,也依旧是先前那式奔雷刀。
长鞭到铁东生头上丈余处时,突然发出凌厉的破空呼啸之声,那乌黑的长鞭瞬息弯曲,盘旋,猛地膨胀了三倍有余,鞭梢突然亮起两道幽碧的光芒,既而一道艳红色舌信急弹而出,那条鞭子竟然在刹那间变成了一条长两丈余长,宽半尺的黑色巨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