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反,他会最大限度的宽容他人并且听取建议,但前提是这个人有值得他宽恕的价值——譬如他不会因为贺难卑贱的地位而轻视这家伙,也不会因为贺难一次又一次的寻衅而自乱阵脚——因为贺难从智谋方面是他所认可的、旗鼓相当的对手,与贺难的博弈让他从中获益良多;亦或者是迟则豹的擅作主张他也并没有动怒,因为设身处地的去想迟则豹也有他自己的立场和取舍,他们虽然名义上是上下级,但实际上也是合作的伙伴。
而对待眼前的小狼儿,他当然不会用对待贺难或者迟则豹那种“相对来说”平等的态度——不知缘由便惹是生非,是为愚鲁;不顾自己能力就冒险行动,是为无谋;有求于人却言辞无礼,是为少智。唯一的优点就是还算抗揍——这样的人怎么配齐单对他态度平和,甚至敬若上宾?
他只配做一条走狗,没有脑子的走狗,可是没有脑子就永远只能做一条走狗。
小狼儿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他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所有的、沾染上泥土与污垢的食物放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大口地嚼着,好像在吃着什么珍馐美味一样大快朵颐,而齐单全程都死死地擭住了月牙儿的双手,直到泥泞的道路上一粒米都不剩。
“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做人的尊严都不要了么?“齐单皱了皱眉,神情复杂地问道,他只是想故意刁难一下这小子,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会吃染了泥土的食物。
“为了月牙儿,我可以舍弃一切。”小狼儿的声音很是坚定,这一次他没有表露出类似于“抬杠”的态度:“我是个男人,我就要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付出代价。”
齐单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他觉得眼前这孩子浅薄的有些离谱,大言不惭地说了一些“代价”、“舍弃”之类的话,结果却只是因为一个女人这么简单?不过对于一条走狗而言,这一点倒是好事。
“您需要我替您做什么?”小狼儿擦了擦嘴角的污渍,他扶着墙艰难地站起身来,对齐单的称呼也从“你”变为了“您”。
“你的体格还不错,练过武么?”齐单瞟了一眼小狼儿。
小狼儿摇了摇头,齐单又道:“我会送你去练一段时间武艺,如果你的进步很快的话,你就可以回到我身边、负责保护我的安全。不过你今天伤的有点重,还是先回家养养伤去吧,我会给你留下一个地址,等你养好了伤直接过去就行。”
没想到小狼儿却反问道:“如果我做了你的贴身侍卫,是不是就能经常见到月牙儿了?”
果然,月牙儿才是激励这小子的最大筹码,齐单心中叹了口气——如今的少年人怎么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的?不过见小狼儿的态度端正了不少,他也没做否认,毕竟打了一巴掌也得给人家一个枣儿吃不是。
“那就不必养伤了,现在我就可以去。”眼见着白公子默认,小狼儿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啧……”齐单思忖了片刻,便抛下了二人径直走回了相思阁,过不多时他又返了回来:“小子,你会驾马车么?”
小狼儿讪讪地摸了摸自己伤口已经结痂的头:“驾过驴车。”
“无妨,相差不多。”齐单点了点头,便带着两个少男少女往相思阁的后巷走去,他本来准备今夜就在相思阁住下便将车夫遣走了,那现在就得让小狼儿驾车了:“我指路。”
翌日一大清早,齐单刚睁眼就看到了一个彪形大汉像杆枪一样杵在自己的床头。
“我靠,你怎么来这么早?”齐单吓了一大跳,这才什么时辰?卯正一刻不到吧?
见齐单已经苏醒,江文炳一屁股坐在他的床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闲人啊?卯时衙门都升堂了。最近我爹要回来,我可不得好好表现几天,得亏你找我找的及时,明儿我就得去郡里当班了。”
江文炳的官职是京师左冯翊——京畿地区共有三郡,分别是京兆尹、左冯翊和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