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的说辞。
尊者为先,她自然是要等他下了马车才能动作的。
只见男人移开眼,高大的身躯离开阔绰的车厢,而后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包括那然染血的袍角。
正当沈岁岁稍吐了口气时,竟没曾想听见外头一阵喧杂。
“九爷。”
“九叔。”
……
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皆透露着厚重的恭敬和拘谨。
尊唤他九爷的,是萧国府的管家下人,与她一般唤“九叔”的,便当是府里小辈们了。
“老九回来了。”
这最后的声音,是萧国府而今名义上的主人,萧国公萧逸都。
——萧韫庭的父亲。
沈岁岁是没想过萧韫庭这趟也是要回府的,毕竟他这样的忙人,曾皆有好几次过家门而不入。
除此之外,她更没想到,萧国府外头来了一众迎接之人,嫌少露面的萧老爷子也现了身。
如今这般多迎接之人,众目睽睽之下,她如何敢下去?!
如何敢当着萧国府众人的面从萧九爷的马车上下去!
沈岁岁心突突的跳,只得在心底哀念萧韫庭忘了她的存在。如此,她便能趁众人不在之下,悄悄的下去,又悄悄的从小门回她的小院子里去。
大雨险些要遮挡所有的拘谨寒暄,却掩不去萧韫庭从容冷情的嗓音。
“父亲。”
他只轻飘飘唤了声,金口难开,尊贵的凌厉威压在其家人面前依旧毫不收敛。
正惶惶不安着,沈岁岁惊觉外头静了下来,凝结成冰的沉寂里唯独有噼里啪啦的雨声,击在檐上又聚成串串水幕淌下来。
沈岁岁蓦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姑娘,下来罢。”
果然。话经这么一出,更是死一般的窒息,萧国府众人,任是谁也根本没想过萧韫庭的马车上还能有一人。
他竟会允旁人登上他之所有物。
更何况,还是一个姑娘!惊魄之余,他们皆忽略了前头那个“沈”字,比肩接踵又故作镇定的眨也不眨盯着车帘的方向。
而相较众人的震惊好奇,沈岁岁心跳得发疼,跳得全身发抖无力。
她不敢动,浑身冰冷,耳朵里发嗡的直响,她又无数次渴求能有一个洞让她能立马钻进去。
可现实是绝望的,门帘撩开了,雨丝顺着斜了进来,朦胧潮湿的又沾湿了她的眼眶。
她久久愣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想回府?”
是萧韫庭的声音,一向偏冷的沉而今听来,更是碎雪压在青松枝头似的严寒沧沧。
“这……这就下来。”
她发着细颤回话,又竭尽全力支使着冷僵的身子挪出马车。
入目是高大精致的门楼,雕栏玉砌,碧瓦朱檐角,这样的建构将百年世家大族的气派作风展现的淋漓尽致。
青砖铺地的尽头,是两樽凶神恶煞的石狮,而比之更尖锐的是此刻落在身上的目光。
好奇、审视、震惊和诡异。
一一闪过,到最后快变成了古怪的难看。
是啊,谁能想到权势滔天的萧九爷马车上下来的是她,是她这个卑微的可怜孤女。
无数双眼睛倾数压来,就像是绝了堤的洪水滔涌,沈岁岁单薄细软的身躯难以招架,在狂风骤雨中,下一刻便要栽倒。
寄人篱下的养女身份她习惯了隐忍的安稳度日,在国公府里,是又致的降低自己的存在。大多时候,她都只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居于在萧国府施舍自己的一间小屋。
这么多年,她从未处于过这般万众瞩目的困境。
漂亮的小脸煞白的几无血色,全身也处冰窖的寒冷。
她不安,焦躁,甚至是想跑开躲避这一切。
然答案自然是绝无可能的,这样的深渊中,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害怕怯懦。她一如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