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然走了。
他出去后,在屋檐下抽烟等许昀然的那个人也走了。
孟辞盈缓过那阵心惊,再抬头望去,屋檐下空空如也,只有因为雨下了些时候而积累下坠的雨滴,顺着屋檐落下。
*
晚上许昀然跟孟辞盈一起回的家,叶玉香在沙发上看电视,吃水果。
见到两人一起回家,没有起疑,她只是顺口一问:“怎么回来这么晚?”墙上挂着的钟显示晚上十点。
“我们晚上年级上有考试。”孟辞盈说,“全年级都要考。”
“现在的老师真是的,都能把考试安排到晚自习去了。多给学生上两堂课,感觉就能多教出两个清华北大来一样。”许昀然装得挺像,还把老师都给骂上了。
孟辞盈没有吱声,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玉香叫她:“盈盈,厨房里给你炖了牛骨头汤,大补的,出来喝了再睡。”
“怎么不叫我喝汤?”许昀然问。
“你需要补吗?”叶玉香翻眼皮,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特别不满意。
“许昀然,你一天天的,都给你老娘我老实点,别尽给我添麻烦。你说你成天都跟什么人混在一起。那个姓靳的,人家是阔少爷,北城第一那谁是他爸,你一个普通老百姓家的小孩,成天跟人家瞎混什么,闹出了事,人家有权贵世家的强大背景给他兜底,你呢?你有个屁!”
叶玉香提起的这个姓靳的,就是跟许昀然关系最好的朋友靳景和,他俩在高三同一个班。
靳景和留过一级,现在已经十八岁了。
许昀然刚满十八,也是个刺儿头,老师跟家长不让干什么,偏就爱干什么。
靳景和来到他们班上以后,很自然的就跟许昀然成天混一起了。
本来许昀然只能小打小闹,但是有靳景和带着,他就愈发嚣张的混账。
现在都升高三了,叶玉香也没看见许昀然整天有认真看过书。
“你看人家盈盈,再看看你。”叶玉香对许昀然指指点点,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一遍,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盈盈多懂事,你要是有她一半听话,我这辈子都算没白活。”叶玉香十足的恨铁不成钢。
“妈,能别啰嗦了吗,我去帮盈盈盛牛骨头汤了,我喝她喝剩下的行了吧?”许昀然找借口开溜。
“许昀然,那个靳家少爷我让你以后别跟他来往了,听到了没?”叶玉香起身,跟进厨房去对心肝儿子耳提面命。
“好,不来往。”
“你啊,就是拎不清。”
“对,我拎不清。”
“这个姓靳的就是个太子爷,家里祖祖辈辈有那么多不能跟人提的巨腕,你跟着这种太子爷成天瞎闹,出事了你就只能是个炮灰,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房间外传来许昀然母子说话的声音。一开始很大,后来渐渐小了。
“姨父还没信来?”许昀然问。
“没有。你小声点,小心盈盈听了伤心。”
“不是说要开庭了吗。”
“谁知道。”
“会不会对盈盈高考报志愿有影响啊?”
“她现在户口跟我了,能有什么影响。”
“哦。那我把汤给她送去。”
“去吧。”
孟辞盈正在房间里收拾书包,准备明天要上课用的东西。
这三套一的商品房墙壁其实挺薄的,许昀然母子说话的声音她都听见了。
她将靳景和还给她的那串星星重新挂到书包上,在心里祈愿到了明天,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因为,这串许愿星又回到她手上来了。
还给她的人还知道,这些星星的来历,这是房间外的许昀然母子也不知道的事。
他说他也有一串,那么,他牵挂在这串星星上的愿望会是什么呢。
窗外的雨沙沙下着,丝毫没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