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姌,你没事吧?”谢遥苓担忧地问。
她摇摇头,弱弱道:“没事,吃多了而已。”
“方才我就纳闷呢,你今日怎地吃这么多,不过今日的肉确实好吃,在宫里也是许久未吃这些了。”
祝云时捂着肚子,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方才篝火宴当真是她活了十六年来吃过的最痛苦的一顿饭,开宴之后,皇伯伯皇婶婶倒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同谢星照身上了,但不少人总暗带探索地观察着她和谢星照,这可让她怄死了。
一回京就退婚!她往后再也不要同谢星照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
最怄的是,谢星照坐她对面,她一抬眼就能看到他,他姿态闲适,心情颇好地饮酒吃肉,还老是故意当着她的面眼神挑衅地大口饮酒。
她看了看面前的蒙古奶茶,再看了看他琉璃盏里的葡萄酒,嫉妒得牙都快咬碎了。
谢星照太讨厌了!
分明是一起碰上猛虎,怎地她摔下马来就受了大大小小的伤,但他却和没事人一样,照常喝酒吃辣。
祝云时心里一个不痛快,又不想抬头看到谢星照,索性垂着头光顾着吃肉了,这一吃发现今日厨子炙烤的肉甚是美味。
然后就……吃撑了。
此刻她腹中饱胀得要命,若换作往日她早就回帐子里歇下了,但今日不同,今日她一定要同皇婶婶说明白,不能再叫皇婶婶误会下去了。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便走到了帝后的营帐外。
方才只是女眷先退席,皇帝和太子仍留在席上招待大臣们,是以现在帐蓬中只有皇后一人。
一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的中年女官恰巧掀帘走出,她气质沉稳干练,面容祥和又不失精明。
“海嫦姑姑。”二人忙唤道。
海嫦是皇后的贴身侍婢,从小就伴着皇后长大,皇后对她极为信任她,就如采枝和祝云时的关系一般。
海嫦见是祝云时和谢遥苓,立刻欣喜地笑道:“可真是赶巧了,娘娘正打算去寻郡主呢。”
祝云时心中一暖,皇婶婶总是这般无微不至地关心紧张她。
“那劳烦姑姑同皇婶婶通报一声。”
海嫦笑着应下,进了帐子禀报,只听帐子里传来几句模糊的对话后,海嫦便再度掀帘出来带二人进去。
帐中烛火熄了一半,更显恬适安宁,皇后温和地看向进来的两个少女。她已卸下了钗环,属于皇后的威仪褪去,此刻仅有身为母亲的温柔慈爱。
“来了?快过来坐吧。”
祝云时和谢遥苓一左一右地坐在皇后身边,颇有寻常人家的母女秉烛夜谈、促膝谈心的温暖之感。
靠在皇后身边,祝云时心里禁不住地变得柔软,神奇地感觉今日的烦躁憋闷瞬间被安抚下来。
几个婢子端了糕点热茶上来,看到那一盘子糕点,祝云时神情惊喜,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后。
皇后被她这懵然的样子逗笑:“愣着做什么?这都是给你的。今日你遭了罪,皇婶婶额外许你这个月的份额。”她又正色叮嘱道:“不过只有这一碟,可不能多吃了啊。”
祝云时鼻头一酸,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还是皇婶婶对她好。只是这样一来,她都不忍心说出实情了。皇婶婶若是知道只是空欢喜一场,一定会很失落吧。
要是皇婶婶的儿子不是谢星照就好了。
见她神情变得黯然,皇后满是担忧地握住了她的小手,“怎么了姌姌?是不舒服了吗?我已命人将家里带来的药全送到你帐子去了。只是这郊外毕竟不比家里,这两日只好先忍忍,待后日回了京皇婶婶立刻令人给你仔细医治。”
祝云时眼里更是酸涩,忍不住揽着皇后的胳膊,将脸靠了上去,像小猫一样蹭了蹭。
“没有不舒服,皇婶婶,我只是有点吃撑了……”
皇后失笑,轻轻在她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