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笑行了一礼,像是说书人开腔那样讲起来了:“今岁春,庶人封辰珠叩宫门作乱,意图不轨,直入宫中,杀害三皇女。缇骑闻鼓救驾,缇骑尉谢泠却早为三皇女所收买,令人在宫中纵火拖延时间,
不前去救援陛下。"
“真蠢啊,”她说,“那-日的风向她都没有辨清楚,火没烧多久就烧去了柳庶人的宫里。若是反贼得逞,来日论功行賞,她冒着九族尽灭的风险做这种事,就因为险些烧了那反贼的父亲与妹妹,再大的功劳也要白费吧。"
“陛下说臣与她有旧,臣不与这种蠢材有旧。”
封赤练认真地听着,好像第一次听这话一样。“你说她蠢材,还蠢在何处?”
笑笑笑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了,手指不够还从袖子里摸出南瓜子数。警如此人懵懂得很,一门心思只是做手上的事,不知为何临了大事突然投反贼了。譬如她身边明明是大皇女的人多,纵使大皇女死了,
她道义上也不该挑被传谋害大皇女的封辰珠。
“由此可见,”笑笑笑说,“这是个愚笨短视,反复无常,不怎么值得同情的人。臣就是喜欢找朝中诸君的乐子,才把她捂在手里,吊着所有人的胃口。”
她慢慢停下话,双眼望向封赤练:“但臣是决然不敢找陛下的乐子的,今日殿下说她如何,她就如何,臣照办。”
封赤练点头,对她招招手,笑笑笑上前,被她很轻柔地握住了手腕。
“朕如何不如何暂且先不提,只是有一句话要问笑卿。”
“你与朕说这么多,一点不怕朕这个幼弱皇帝听出机锋,拿去告诉那个被卿寻乐子的人吗?”
笑笑笑愣了一瞬间,那团眼中的光芒骤然明亮,霎那间就点亮了整个瞳孔。她大笑起来,跪下去,对着封赤练行了一个大礼。
“陛下到底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