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你做臣子到最后,也还是个臣,我给你一个异姓王位,令你代代称王,不是很好吗?”
"我不是人,我不需要权力,只需要这个位置,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给你这一切。"
黑影上蒸腾出雾气,里面射出烂的宝光。日光照在白玉阶上,群臣俯首,连曾经站在上首的杜流河和梁知否都不得不低下头去。在那洁白的道路上正有一个人,戴十旒冕,着绣龙衣,当是云间抬头去
看那人时,那人也刚好转过脸来,冕旒下赫然是他自己的脸。
"嗤!"
聂云间一剑挥出,直直刺入那幻境中自己的胸口,随即拔剑旋身,劈手斩落绕在自己袖子上的蛇尾。“这便是聂某人的回答!”他朗声,“欺上篡权者,当死于此剑下!”
蛇尾巴落地就消散不见,那条蛇被激怒般猛地砸下来。聂云间礼剑脱手,整个人被甩出去撞在柜子上。他咳一声,没来得及起身,那条蛇就缠上来,把他禁锢在柜门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蛇阴冷的吐息打在他耳畔,“你以为你有什么和我拿乔的资格?等我吃了那小皇帝的魂魄,就用她的身子判你意图谋逆,心怀不轨。”"你的清名,官声,连同你这颗低不下来的头颅,都要丢进尘埃里。"
人都有欲望,有的人爱钱,有的人爱名,有的人只想明哲保身护住一条性命。蛇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灯一样发光,它照着这个男人唇角紧抿的脸,像是用火把照冰,想从上面找到 隙裂痕。聂云间撇过头去,冷冷阖了眼睛。
“悉听尊便。”他说。
蛇身缓缓收紧,从影子逐渐化出形状,蛇鳞在他手背肩颈上踏出红印。痛感逐渐清晰,那蛇好像相要把他的骨头压碎,左相咬碎喉咙里气闷的喘息,被制住的手仍挣扎着扼住不断收紧的蛇身。他不恐惧,却实在地后悔着。这条张狂的妖物到底折磨了圣人多久?若他能自己发现,或许还不至于惊动它,事情也就还有转机。这副肉骨凡胎难以与妖邪对抗,今天他死在此处,圣人又该向何人求
援?
他恨,他懊恼,从心底泛起来的愧意几乎要盖过越来越明晰的窒息感,因为呼吸不畅张开的嘴唇中溢出一声叹息。
臣子不能完成圣上所托,虽死何惜……
突然,那蛇松开了他,像足被什么惊动一样障开几步。“咳!”是云间倒过气来,咳嗽着站稳,下意识向着那蛇躲避的地方看过去,那枚索绢袋子被挂在上面,夜色里竞然散发出隐陷的光华。蛇很诧异
似的歪歪脑袋,随即低笑起来:“好,好得很。”
“她倒是个仁君呢,以血赐你,你今日命保住了。”"可是就是不知道,那小皇帝本就身弱,如今又失血,还能不能保得住自身。"
它嘶嘶狂笑,折身想要从窗中离开。那话仿佛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聂云间一身,他的血霎时间冷了。
"站住!"他不顾自己能不能站得稳,踉踉跄跄地跑过去,“你要做什么!"绕在窗框上的蛇回过头,声音又变得轻柔起来:“我要做什么?”
“龙雏的龙气只有一份,她分给你,自己自然就少了。今晚就算我不能夺她的舍,也要好好折磨她一番……”蛇的嘶嘶声缓慢地贴近他,它好像嗅到聂云间不稳的呼吸:"聂卿呀,你还真是好运气。"
“她的魂魄已经被弱得经不起揉捏几下,原本要是乖乖的,说不定还能多活阵子。可是惊马你救了她之后,这个小废物忽然就折腾起来,拼命地抵抗我相要与你见面。我告诉她你在朝上看她的眼神几欲杀她,就算她求救了你也不会帮她。"“你知道她说什么?嘻嘻……他是忠臣,就算他厌恶我乃至厌恶天家,我也信他会为了社稷帮我一次!就算我死,社稷不可崩。”
聂云间无声地颤抖着,蛇用蛇信轻轻点着他的眼角:“她没看错人,可你能做什么呢?她以血护你,你就看着她被我折磨到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