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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念(2 / 3)

,在做什么,她意识到他的目光,也瞥回来,带着可爱的傲岸。

那一刻,商安时就知道自己完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他这个可耻的学生却喜欢上老师政敌的女儿。有好几次商安时几乎是自暴自弃地凑上去,语无伦次地与她搭话,或是手忙脚乱地把一盏新得的彩灯送给她。

他希望得她的冷眼,被她嘲笑,呵斥,叫一盆冷水浇灭他这胸中燃烧的火。可杜凌瑶总是挑起眼角,笑眯眯地从他手里接过东西。

“哎呀,难为你有好东西都想着我呢。”她说,“咱们也算是亲近的朋友了吧?”

“家母和右相年轻时也是好友呢,现在朝堂上拌两句嘴是形势所迫,总得做个样子给圣人看呀?咱们这些小辈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她一直没有结亲,虽然身边总是有漂亮的少年郎,但哪一个都没长长久久地留下。于是他心里的火就总是不熄,不时从喉咙里窜出来灼得他生疼。

今年秋狝,恩师叫他在马球场上好好表现,事情结束了她会带他去见圣人,商安时就知道一切已经了了。

老师没有儿子,但需要一个可靠的助力待在宫中,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学生里偏偏是他被选中,但他没有忤逆老师的勇气。

他只能带着今秋最好的猎获,在所爱不远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徘徊。

那些骏马从他面前过去了,他清楚地看到杜凌瑶就在最先。她今天穿着一身赭色的翻领胡服,领子却是很亮的姜黄色,上面有鲜艳的花纹,秋天的日光一照,她简直耀眼得让人看不见别的什么东西。

商安时愣愣地向前几步,那些马匹的声音就放缓了,跟在杜凌瑶身边的人停下,一时间几道微妙的目光砸在他身上。

杜凌瑶也勒了马,含笑低头看他。

“越星!……好巧,好巧。”他讷讷地说着,举起手给她看自己手里的猎物,“好巧和你遇到了,呃……那个,我打到了几只毛皮还不错的貂,想……想……”

舌灿莲花的嘴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他好像在几息之间变作了一个稚童。杜凌瑶心情很好地伸手出来拨弄了一下他手里的貂儿,却没有接。

“再说吧!”她说,“今天午后有马球,等打完了一场,你那时给我也不迟。”

她笑着看他:“等那时见。”

马匹匆匆而过,卷起满地扬尘,商安时捂着胸口,只觉得那扬尘纷纷扬扬地砸在了他一颗心上。她是什么意思?她是在等着他马球场上的表现吗?青年拎着貂儿魂不守舍地向马走去,全然没看到草丛里游过一条赤色的蛇影。

午后校场被清理了出来,侍卫们以挂着彩绶的旗子为标,圈出一片跑马的空地。刚刚从猎场回来的少年们略微歇了口气,又牵出预备下的好马,拿起月杖,预备在马球场上一较高下。

杜焕郎把两侧的头发结成小辫梳拢上去,额前戴了一条艳色的抹额,他一手牵着骏马一手拎着画杖走向场中,蓦然回首望见封赤练正看着他,旋即露出一个带梨涡的笑容。

他笑起来时有两颗尖尖的虎牙,看着真像什么吃肉的小动物。

另一边刚刚回来的商安时有些心不在焉,旁人递给他画杖他愣了一阵才想起接过来。

“师弟,师弟?”有同门在旁边叫他,“你可是被暑气侵了?要是不舒服,你就去歇歇吧。”

商安时回过头来,用力摇摇头:“我没事!不必担心。”

他没有被暑气侵扰,也不能这时候下场,就算是为了越星,他也要嬴下这一局——

商安时抬起头来,一时找不到杜凌瑶在哪里。

杜凌瑶在圣人身边。

马球还没开始时她就蹭了过来,言笑晏晏地说自己让太阳晒着了,来陛下身边均一点天恩。不穿官服的杜凌瑶和朝上一点也不一样,那张面孔上的艳丽和风流被这一身猎装衬出来,叫人怎么也挪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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